巴巴:“真、真的?”
有被子摩擦的声音传过来,谢青阳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省图八点半开门,谢青阳就把闹铃定在了八点。
这个时间实在太任性,但沈悦之纵容地想,大不了自己明天起早点,收拾好以后先去排队占座,宝贝想睡就睡,有什么关系。
她慢慢也进入了黑甜梦乡。虽然爬了床,却什么都没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么想了一通,在做梦的时候,沈悦之干脆成了个超级玛丽。在一堆场景中跑跑跳跳,吃道具杀恶龙,往公主居住的城堡飞奔。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高,在心绪起伏不算剧烈的日子里,几乎不会做梦。这天,也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倦意尽消,下楼跑三圈全无压力。
窗帘被拉着,看不清外面的天光。手机放在一边,沈悦之还记得,谢青阳好像很容易在睡梦中被扰醒,便不打算直接开手机看时间。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更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屋门外已经是一片大亮,看看挂在客厅的表,时针刚刚越过七点。
还是比平时多睡了一些。
沈悦之在心里这么想,又晃到厨房,拉开冰箱门。
她之前和自己打了个赌,内容是“根据昨天女票描述出的情况,猜猜里面有多少东西”。第一个猜测是里面空空如也,第二个则是家政阿姨太负责,里面塞满了新鲜蔬菜。
这会儿,沈悦之看着不算满、但绝对算不上空的冰箱,陷入沉思。
里面有东西是真的,但没有一样能算“新鲜”。
一排易拉罐啤酒,两盒速冻披萨……翻翻捡捡了一圈,沈悦之得出结论:没有一样能用的。
枉她还想着早起之后给女票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刷一波“此人居家,可以考虑同居”的好感度。
沈悦之摸出钱包,在鞋柜上方get了谢青阳的钥匙,换好衣服,溜达溜达着出门,去寻觅早餐。
楼下已经有很多早餐摊,买东西的大多是年轻人。虽说是放假时间,但还是有很多人穿着正装,步履匆匆。也有些老年人,在旁边的蔬菜摊上转悠着买菜。
沈悦之看了一圈,最后决定保守起见,买两份豆浆笼包。
她原路回到楼下。昨天毕竟回来的晚,虽然有路灯,但沈悦之还是没太看清小区内的陈设。这会儿天亮了,方方发觉,在从大门到谢青阳家住的单元楼的一路上,有一个羽毛球场,一个小型休息区,还有一片喷泉。
她很有兴味地看完,等按了电梯键上楼,才有些忧伤地想,自己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足够的钱,去把女票养的白白胖胖。
对于未来的职业,沈悦之依然毫无头绪。
她叹口气,看着电梯里的射击场广告,心想,如果以后自己在市中心开家武馆……把之前的那些奖杯往里面一摆,是不是也挺有说服力?
拿钥匙开了门,换好鞋子,走过门廊,沈悦之忽然听到水声。
谢青阳从一个浴室里探出身子,手里还拿着一支牙刷。她瞄到沈悦之手中的塑料袋,道:“你去买东西了呀?”
嘴巴里还有泡沫,一句话说的咬字不清。沈悦之听在耳中,只觉得可爱。
她笑眯眯地走到餐桌前,把小笼包放好,隔着塑料袋摸了摸:“还挺热的,快来吃吧。”
谢青阳点点头,缩回浴室里漱口。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谢青阳的头发被随意地扎起来,脚下踩着拖鞋,手中是手机,慢悠悠地往沈悦之这边走。
她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看看晨间新闻吧?”
沈悦之毫无意见,吃饭的场地就挪到茶几上。谢青阳盘着腿,拿筷子夹了只小笼包,有点意外:“诶,还挺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又吃了一个。
沈悦之在她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深觉眼下的场景有种两人在一起多年的温馨感。她甚至还是畅想,几年以后,两个人大学毕业,租住同一间房间,晚上搂在一起睡,早起时自己下去晨跑,顺便买早饭。谢青阳可以多睡一会儿,等自己买完早餐回来,再叫她起床。到时候,叫起的方法那么多种,完全可以一个个都尝试一遍。
或者像今天早晨这样,她回来的时候,谢青阳正好在刷牙,像是一个小妻子,从浴室里探出头来,欢迎她回家。
再或者……两个人一起起床,替对方挤牙膏,在盥洗室笑笑闹闹。
沈悦之撑着下巴,近乎虔诚地想:“如果以后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一定把所有神啊佛啊都拜一遍。”
“拜什么?”谢青阳问。
沈悦之一懵,后知后觉,自己像是把心理活动说出口了。
谢青阳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回答。沈悦之大脑快速转动,想出一个还算契合当下情况的答案:“就,如果我下次月考能上500分,我就把我家附近所有的庙都拜一遍!”
谢青阳不置可否:“随便吧,你觉得有用就行。”
沈悦之道:“说不定真有用呢。我在网上看,有的人高考的时候,家里养了古曼童……”
谢青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你说什么?”
沈悦之顿了顿:“哎,封建迷信要不得。”
谢青阳:“……”
虽然害怕鬼啊怪啊的,但在想到古曼童的时候,沈悦之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
对她来说,一切有实体的东西,都不足为据。
晨间新闻是七点开播,两个人点到回放。谢青阳看的还算认真,沈悦之就纯粹把主播的声音当做bgm,眼睛还在不住地往谢青阳身上瞄啊瞄。
谢青阳没理她,吃完小笼包后说了句:“其实多看新闻是有好处的——”
沈悦之:“什么?”
谢青阳想了想:“增加政治素养,体察民生大事。”
沈悦之道:“哎,怎么一下子这么正经。”
在她家里,父母都没有看新闻的习惯。小时候家里订过一段时间报纸,后来报纸没了,也没人说要续订。
也就是在中考之前那几个月,沈悦之才恶补了一段时间时事。等中考结束,之前印的资料瞬间被扔到角落里,再没被拿起来。
此时此刻,谢青阳对她说:“真的啊,新闻里能体现出很多行业的动向。”停了停,“附中有同学在炒股。好像是年龄不够,就拿父母的账号吧,有小赚。”
沈悦之目瞪口呆地听。
谢青阳道:“他没具体说过。有人问,才说,就是跟着新闻看啊。”
沈悦之不由地思索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谢青阳道:“不过这就属于‘常识性废话’了。嗯,总归多看新闻真的有好处。”
沈悦之深深地叹了口气:“附中的人,怎么都那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