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张了张嘴,“你算盘打得真响,小希愿意吗,他还这么年轻,性子都还没定,你倒是好意思拖着他一到年龄就结婚?”
沈绎说:“可是我年龄不小了啊,你们不是一直在催婚么,现在我终于准备结婚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沈父气结,“好,就算我高兴,我接受我两个孩子要从兄弟变成夫夫,那你妈呢,她是不会同意的。还有你上个女朋友才分手几天,转眼就要和你弟弟订婚,你让别人怎么说你们?”
别人怎么说沈绎其实并不在乎,他并不是一个活在条条框框里的人,但小希还年轻,他的确不希望他受到这方面流言蜚语的影响。
至于妈妈那边,他上前一步,主动握住自己老爸的手,天知道他们父子有多久没这么亲密过了,“算我求您,帮我们多劝劝她,时间久了她应该能想通的。”
“我和小希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我会照顾好他,交给别人我真的不放心。”
“这是好不好的问题吗?你们当了这么多年兄弟,现在突然说要结婚,别人说起来可能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我和你妈有多难受你能明白?”
沈绎沉默了,父子二人对视良久,一个怒意高涨,一个平静异常。
最终沈绎说:“要不您先打我一顿,消消气。”
沈父真没跟他客气,抽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就对他挥了过来,沈绎一惊,后退几步,“先说清楚,不能抽脸,让小希看出来就不好了。”
……
也许平时过于养尊处优,从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有点吃不消这种打法,沈绎走出书房,脸色终于变了,扶着墙壁走了会儿路,疼得龇牙咧嘴。
经过童希房间的时候,他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抛弃了之前准备瞒着的想法,不想一个人回自己床上孤零零地躺着。
他拍了拍门。
里面很快就开了,童希穿着一套嫩黄色睡衣,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白皙柔软,沈绎真担心自己一扑过去就会将对方给碰碎掉。
他挤进门内,搂着童希的腰两人一起坐在床边,就这么互相看着。
“你怎么了?”沈绎表情狼狈,神色间还带着难以察觉的委屈,头发也乱糟糟的,童希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了。
又或许是自己先前太喜欢他,滤镜太厚,沈绎什么模样在他眼里都好看,吃个饭都让他觉得是神仙下凡俊美无铸……
“差点被咱爸给打死了。”沈绎的声音唤回童希走偏的思绪,他有点着急地在沈绎身上摸了摸,招来对方痛苦的吸气声,“很痛吗?”
他解开沈绎的衬衣扣子,到一半了才想起应该先去找医药箱,找到后拎过来放在床上,见沈绎还一动不动坐着,衣衫半解地盯他看,不禁疑惑,“你还愣着干嘛?自己把衣服脱了啊。”
沈绎反常地十分扭捏,手指放到自己解了一半的扣子上,眉毛动了动,语气试探地问:“嗯……我们是不是该先洗个澡?”
“我们?”童希终于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合上医药箱,“我就说你怎么会跑来喊痛呢,你到底是想干嘛?”
沈绎一脸纯情,“不是你在解我衣服吗?”
童希:“……”其实他真该继续让沈绎觉得自己是个禽兽的。那天晚上的事他从来没有细说过,单凭他一个人压根不可能把自己给伤成那样,还不是沈绎一直跟只牲口似的动作,他想挣扎都挣不动。
结果现在还对自己产生了这种误解。
“你到床上趴好,我看看。”
沈绎听话地爬到床上去了,可仍然不肯自己脱衣服,童希干脆就代劳了,脱下来后他把沈绎按到床上,手指在那些伤痕上按了按,一条条的有点骇人。
“是拿什么打的?”童希边涂药边问。
“你猜。”沈绎脸侧边压在枕头里,在童希不轻不重的手劲下还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唧声,童希坐在他腰上,挪了挪屁股,关切道:“现在有感觉好点吗?”
“有——”沈绎微微拖长了调子,突然问:“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骑在我身上吗?”
童希的手一顿,忍住掐他的冲动,笑了一声,“不是,你屁股上面又没长尾巴,我这样骑着能做什么?”
“你变了。”被童希这么不轻不重堵了下,沈绎憋了很久,才颇为控诉地说:“我就知道,你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睡到后就不爱我了。我现在衣服都脱了,你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童希干脆又顺着沈绎的话把他裤子扒了,沈绎于是立马激动起来,结果童希只来来回回看了他的两条腿几眼,手掌放到他的膝盖上,撑着摘掉他的袜子,对着他脚背凑近观察,“这里青了一块。”
处理完脚,童希给沈绎盖好被子,下床去卫生间给他弄了块热帕子,给他擦脸擦爪子,说:“今天先休息吧,好吗?”
沈绎并不依,捉着童希的腰说:“我想要和你有夜生活。”
童希:“……”
这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夜生活,非要说的话就是沈绎只穿了一条内裤睡在他身边。而他并没有发情。
次日两人醒来,沈绎躺在床上和他商量结婚的事。童希虽然明白沈绎在知道真相后态度会变,但也没料到能突变成这样。沈绎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已经到了能直接结婚的地步?
“所以你不想结婚是么,你只是想睡我,根本不想负责任……”
童希默然无语地看着沈绎,继污蔑自己总喜欢亲他之后,这货又开始反复啰嗦这件事了。
不想在这几句话上纠缠不休,童希干脆翻身起床,沈绎跟着他动作,两人面无表情臭着脸洗漱完,下楼吃早餐,结果餐桌上摆着食物,却没见到沈父沈母。
童希疑惑地瞅向管家,对方垂着眼睛递过来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纸上只有简洁的几句话,大意就是他们怕被家里两个不孝子给气死,干脆出门旅游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沈绎看清楚后,把那张薄薄的纸从童希手上夺过来捏成了一团,左右看了看,还是没能丢进垃圾桶,因为童希又拿了回去,还把信纸展平,重新折回原样,然后放到了一边的置物架上。
他看着沈绎,“你还在跟我逼婚,真想把他们气死吗?”
沈绎哪不知道这只是父母逼迫自己的手段,不,应该说是逼迫童希的,因为自己压根不可能因为他们这种行为就产生任何动摇,只有心软的童希会。
而心这么软的童希,偶有几次能狠下心,也都只是对着他。沈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高兴还是心碎。
但目前为止他的心还是碎的,因为得不到承诺,对方的爱意也很飘渺,就像父亲说的,小希这么年轻,性子都还没定下来。年轻人的爱意和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