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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太大,最后基本上还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就算。

    有点像唐毅在东南对付徐家一样,徐阶身为首辅,利用京察,剪除异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名正言顺,基本上没有抗衡的本钱。

    放在以往,或许还能私下里交换,可是眼下双方撕破了脸皮,老徐怎么会放过唐毅。

    唐慎思前想后,或许唯一的生机就在杨博那里。

    身为强势的吏部尚书,杨博几乎有一言定生死的权力。

    可问题是此老会冒着得罪徐阶的危险,去庇护唐毅的手下吗?要知道这一次考察可是玩真的,是要着实砍掉一些官场败类,整肃吏治,以示改元建新之意。

    不拿唐毅的手下开刀,难不成还从自己身上割肉,或者去收拾徐阶的人马?

    开什么玩笑,杨博绝对没有胆子和老徐拼的,而且也没必要。

    唐慎一直苦思冥想,连晚饭都没吃,却一点主意没有。

    他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没准能把自己打醒了,灵光一闪,就来了主意。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老爷,茅先生求见。”

    “快请。”唐慎急忙站起身,迎了出来,只见茅坤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在东南就是好交情,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情况很不妙,已经打听出来了,徐阶要把他的孙女许配给杨博的四子杨俊卿。”

    “什么!”

    唐慎豁然而起,惊呼道:“老徐怎么又来这一套?”

    茅坤两手一摊,苦笑道:“有用就成呗,反正他老人家孙男孙女一大帮,损失一两个,没有什么了不得。杨俊卿这个人好武艺,虽然是个公子哥的性子,但是家教很严,也不失为良配!”

    “我倒希望他们是对冤家!”

    唐慎是真的着急,都口不择言,他苦恼地抓着头发,事情貌似更大条了。

    如果徐杨两家结亲,不用说,杨博一定不会对儿子客气。唐慎越发咬牙切齿,徐华亭真是不惜血本,够狠的!

    “子诚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可以照方抓药。”

    “什么意思?咱们也和杨博联姻啊?”唐慎仰起头,认真思索,他这辈就一个,这几年倒是儿孙都有了,可除了唐毅,都是奶娃娃,不顶用啊。

    让唐毅娶杨家的女儿,怕是不行啊,那小子才倔强呢,尤其是对待女人,更是顽固得很。琉莹用了十多年,才把他的一颗心捂热乎了,他不想娶,哪怕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

    看起来,就只有自己牺牲一点了!

    唐慎咬了咬牙,拼了!

    “鹿门兄,替我向杨家下聘礼。”唐慎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然,咬牙说道。

    噗!

    茅坤立时喷了一口老血,你不在乎身体,我还要脑袋呢!敢给大人再找个小妈,他还不宰了我?

    “咳咳。子诚兄,我的意思是,徐阶出价了,咱们只要出比徐阶更高的价钱,就不愁杨博不帮忙,不用联姻,不用的。”

    “哦。”

    唐慎讪讪一笑,原来是想歪了,他干笑道:“鹿门兄,你看要出多大的价钱,杨博才能转过来帮咱们?”

    茅坤也发愁了,出价多少,眼看态势地位。徐阶挟着首辅之威,尚且奉上了一个女儿,唐党这边,等于是逆天行事,不着实割几块肉,杨博不会同意的。

    可问题是唐党能拿什么交换,官场的位置?自己人还不够分呢!

    商业利益?东南的那些人愿意割肉吗?

    至于其他的东西,能打动杨博的可不多,饶是茅坤几个智计无双,也无可奈何了。

    “要不还是给行之写一封信,让他拿主意吧。”唐慎试探着问道,茅坤思前想后,他不想麻烦唐毅,可他也知道,此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权限,只得感叹点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事情,还是要靠着大人决断啊!”

    ……

    此时的唐毅在干嘛呢?

    他正在主持一场会议,更准确说,是一场吵架。

    从吴时来清理徐家田产开始,唐毅就召集各方代表,希望商定一个限定田租的办法出来。显然过高的田租,剥夺了老百姓手里最后的一个铜子,对东南的工商业发展来说,是巨大的制约和限制。

    像是一个牢笼,锁住了伸向农村的触角。

    必须降低田租,支持这一派的人物不少,包括雷七啊,周沁筠啊,这一类靠着工商业起家的大商人,还有就是已经转投资海外的陆家、王家等人,再有一大帮,就是心学门人,阳明学会的成员。

    经过唐毅的不懈推动,阳明学会越发关心实际问题,在不久之前,以申时行为首,一共八位翰林,用了十个月时间,走访了东南五省,后来发表了一份农村调查,揭示出来的东西,触目惊心。

    农民之穷,之苦,之落后,超出了所有人想象。

    从此之后,阳明学会就把改善民生,列为主要纲领之一,阳明学会的文人充斥东南的报界,加上儒家历来有以民为本的主张。

    故此降低田租,在舆论上,赢得了几乎压倒性的支持。

    可别以为这样就能推得下去,遇到的阻力,甚至超出了唐毅的估计,不只是像徐家一般的大族坚决反对,甚至一些中小地主,他们也不干,而且这帮人反对的力道,还更强大。

    他们之中,多数人和徐家那种,靠着巧取豪夺,完全不同。他们的确是靠着几代人的努力,一滴汗水摔八瓣,一亩一亩买进,好容易攒下了家底儿。

    每到农忙的时候,全家出动,和佃户一样,从早忙到晚,一刻不歇着。

    他们都说,自己是勤劳致富,佃户们不老老实实干活,祖上无德,败光了家业,有田租,就不错了,还指望着降田租,门都没有,他们不干,无论如何,死也不答应。

    唐毅没想到中小地主会如此反弹,仔细一琢磨,豁然开朗。

    大户或多或少,都经营工商作坊,降低田租,促进工商业发展,对于大户来说,无非是左手换右手,还有海外利益,只要会算账,总的来说,还是赚钱的。

    这也是唐毅敢推行降租的原因所在,可是那些中小地主呢,他们只能指望着那点田产,谁敢降田租,他们是真的会拼命的。

    “大人,要不抓大放小吧?”金丹建议道。

    “不。”唐毅摇头,“那些中小地主,他们的处境和想法我都了解,其中也不乏老实肯干的好人,可是他们代表的生产方式,是落后的,是必须淘汰的!对他们妥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的威信禁不起消耗!再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东南不宁,根基不稳啊!”

    唐毅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瞪圆了双目。

    “传我的命令,可以动手了!”

    金丹和蒋洲都是一愣,随机用力点头,很快,从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