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交给我,作为运河停运的补偿!”
听到数字,徐邦阳下意识惊呼出来:“你怎么知道?”
唐毅心中好笑,为了你徐公子,我可是从锦衣卫那里要来了不少的黑资料,不然哪有底气和你谈判。
唐毅当然不会告诉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份供状,送到了徐邦阳面前。
“看看吧,同意就在上面画押。”
徐邦阳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举发的供状,大体内容就是苏州漕口,暗中豢养打手,欺压百姓,隐瞒朝廷私吞漕粮,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林林总总的罪名一共二十几条,徐邦阳看完之后,汗水顺着鬓角就流淌下来。
“不,不,我不能画押!”
不怪他害怕,虽然他身份尊贵,可是漕帮经营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不是主仆,而是合作的关系,就算是魏国公名下的产业走运河,一样要交规矩钱。如果徐邦阳画押,举发漕帮。双方就彻底撕破了脸皮,除非徐邦阳躲在国公府不出来,不然漕帮不会放过他!
这哪里是举报书,分明就是投名状!
而唐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把徐邦阳和漕帮切开,以后麻烦还少不了。
“徐公子,没想到你和漕帮关系这么深,俗话说侠以武犯禁,你好好的公子哥不当,和漕帮纠缠不清,莫非你们家另有所图?太祖高皇帝借着明教起事,你们想通过漕帮夺权?”
“不要害我!”
徐邦阳像是触了电一般,一跳三尺高,他是真怕了唐毅的利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罢罢罢,大不了不和漕帮玩了。
“我画押还不成!”
徐邦阳提起笔来,画好了押,唐毅满意地点点头,一摆手把朱山叫过来。
“你去,把这份供词交给陈大人,然后立刻点兵一千,把漕口给我抄了!”
“是!”
朱山转身就走,徐邦阳眼珠子都掉下来了,真他娘的干净利落,连点变卦的时间都不给。可想而知,陈梦鹤拿到了供词,一定会对漕口下手,苏州的漕帮必然遭到灭顶之灾,到时候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南北各地的漕口只怕都不会和他玩了。
失落失败之中,他对唐毅升起了一丝钦佩,明明这家伙比自己小好多,身份又低微,可是和他的果决狠辣比起来,自己干的事情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简直无地自容。
唐毅又回到了座位上,重新倒满了酒,笑道:“徐公子,难得一见,不妨陪着我喝两杯。”
徐邦阳黑着脸,坐在对面,抓着酒杯,手上青筋暴露,攥得骨节发白。唐毅满不在乎,好酒好菜,不赶快吃就凉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唐毅吃东西的声音,徐邦阳越想越生气,自己聪明自诩,在外面做生意,结交三教九流,混得风生水起。只有两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一个是他仰慕琉莹大家,经常去捧场,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徐公子坚信自己是有魅力的,不屑于用卑劣强迫的手段,可是弄来弄去,琉莹跑到了太仓,成了唐毅的弟子,简直让他郁闷欲死。
至于第二件,就是徐邦阳自诩才智无双,想要拜唐顺之为师,吃了闭门羹,可是听说唐顺之居然主动收下了唐毅,更让他无法忍受。
由嫉妒变成怨恨,徐邦阳想要报复,可是得到的却是更大的羞辱,这杯酒还怎么喝得下去!
咚,把酒杯一顿,徐邦阳怒气冲冲道:“唐毅,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律说出来,我答应你就是!”
“呵呵呵,没什么,只要徐公子在我军营待上三天,咱们就一笔勾销。”
“怎么?你想软禁我?”徐邦阳愤怒地质问道。
“我可不敢,徐公子要是不怕死,只管出去,就怕漕帮的人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徐邦阳总算老实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唐毅这家伙一定到处宣扬,是他徐公子出卖了漕帮,弄得百口莫辩,他可不想落到漕帮的手里,享受三刀六孔的刑罚。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徐邦阳只好老老实实,在军营里住了三天,到了第三天,军营里突然热闹起来,来了十几架马车,上面装着崭新的盔甲兵器,甚至还有火铳。一个中年人正向着唐毅抱拳,笑道:“魏老大人的书信国公爷看到了,多谢唐神童从中周全,国公爷感激不尽。”
“哪里话来,魏国公功高爵显,人人敬仰,小子也是钦佩不已。”双方越说越热乎,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徐邦阳揉了揉眼睛,突然狠狠抓了一把大腿,真疼!不是做梦!
可不是做梦,九叔怎么会来了?还和唐毅聊得那么亲切,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鹏飞一眼看到徐邦阳,突然脸色一沉,怒斥道:“畜生,还不滚过来!”
徐邦阳不敢违抗,小跑着过来,给叔叔行礼。
徐鹏飞看着侄子,越发生气,以往挺精明的,现在却越看越生气。
“畜生,你真是狗胆包天,平时和江湖人来往也就算了,竟然敢跑来阻断运河,还把咱们家的令牌偷了出去,你,你想气死我们啊?”
“小侄不敢,小侄……”
“不要说了,你爹下了令,让我送你去金山寺,好好修身养性,省得再丢咱们家的人!”徐鹏飞见徐邦阳还有些犹豫,怒骂道:“来人,把这个孽障带走!”
第125章 魏国公的感谢信(下)
金山寺,读书?!
徐邦阳简直懵了,想到和一帮和尚凑在一起,死的心都有了。
“九叔,我又不是许仙,干什么去金山!”
徐鹏飞怪眼圆翻道:“你不是许仙,你是祸仙,专门惹祸的仙!看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在了徐邦阳的手里。
熟悉的字体,正是魏国公徐鹏举亲笔所写,徐邦阳战战兢兢,打开书信,就见到张牙舞爪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之中,止不住的怒气冲天。徐邦阳看了一眼,浑身冰凉,不敢直视。
“看!”徐鹏飞又怒喝一声。
徐邦阳鼓足勇气,一字一字看去,只见狰狞的字体写到:逆子触犯家法,鞭刑二十,送往金山寺,不得有误!
可以不怕别人,唯独不能不怕老爹,徐邦阳只能咬了咬牙。
“好,九叔,我去就是了。可是我,我不服!”徐邦阳挺着脖子怒吼。
徐鹏飞简直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敢咆哮叔叔,真是胆大包天!
“你有什么不服的,你爹的手谕就在这儿,是不是想让我按照你爹的吩咐,赏你二十鞭子,你才服气?”
想到鞭子,徐邦阳打了个哆嗦,纨绔的劲头上来,不服不忿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服,堂堂国公之家,竟被这小子要挟,还有一丝的脸面吗?”
徐邦阳眼睛赤红地盯着唐毅,充满了荼毒和怨恨,唐毅呵呵一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