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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管理的经验,能够合理分配工人体力,达到最大的效果。起初大家伙都别别扭扭,心说干了大半辈子活儿,还用得着教吗!

    唐毅也不多说,他选出两百名工人,严格按照他的方法操作,至于两百人由着习惯来。结果连续两天下来,严格执行的一方挖掘的效率是另外两百人的两倍还多。

    事实摆在眼前,再也没有了反驳的声音,大家都努力做到整齐划一,在唐毅看来,他们只能算是刚入门,比起后世的专业施工队差远了。可是看在王忬和王崇古等人眼中,不足以用吃惊来形容。

    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迅捷快速的施工,堪比军队的纪律,实在是叹为观止。正在大家感慨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闷雷的声音。

    “怎么回事?”王忬惊问。

    唐毅急忙解释:“是火药,遇到了难以对付的大石块,就会用火药炸开,也是为了加快施工的进度,让舅舅受惊了。”

    “原来如此!”王忬点点头。

    王崇古却皱起了眉头,疑虑地问道:“用火药爆破,花销肯定不下吧?”

    “启禀老父母,花销的确很大,可不用火药,就没法在端午汛之前把运河修通,小子以为花费虽多,却是值得的!”

    “什么!”

    王崇古差点跳起来,不敢置信地惊呼道:“你说端午之前能修通?”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是没见过43小时换一座大桥呢!

    唐毅信誓旦旦点头道:“老父母放心,只要没人从中阻挠,端午之前,二百里盐铁塘必定全线贯通,连接吴淞江和黄浦江,东南的水网就连成一片了!”

    “谁敢阻挠本官拧下他的脑袋!”王崇古杀气腾腾说道。

    不怪他如此激动,原来王崇古到了苏州之后,就清查府库存粮,摸清家底儿,准备练兵备战,结果一查之下,府库存粮不足三分之一,他想到了从外地调运,可是大运河早就不堪重负,织造局,东南的大户,士绅官僚,这些人的船只拥堵河道,王崇古一个小小的知府,只能徒呼奈何。

    正因为如此,盐铁塘才吸引他的注意,迫不及待要来看看。当唐毅说端午之前能修通,王崇古简直高兴地发疯,再三确定之后,放声大笑,畅快无比。

    “哈哈哈,只要盐铁塘修通,少说能分担大运河三成压力,以后调动士兵粮饷就多了一条路。思质兄,我要上书朝廷,给你的宝贝外甥请功。”

    王崇古欢喜,王忬同样如此,他到了江南就准备大干一场,运河修通,等于是如虎添翼,哪能不高兴。只是碍于亲戚,不好当面夸奖。

    “学甫兄如此盛赞,小孩子骄傲了可不好,还是等到运河真正修通再说。”

    王忬和众人饶有兴趣,勘察了两个多时辰,才满意而归。当天王忬回到了家里,直接把王世懋叫了过来,仔细询问唐毅的情况。王世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最初的春芳楼见面,一直到帮助难民,说到了天色放亮,还意犹未尽。

    王忬被一个接一个的震撼弄得都麻木了,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怕比起长子所有诗词加起来都有分量!最近在山东流传的太仓美酒,还有红木家具,也都是出自他的手上。尤其是今天一见,唐毅能把几万人安排的井井有条,指挥若定,稍加磨练,绝对是文武全才。更别说这小子能得到唐顺之的赏识,王忬可清楚,唐顺之背后就是心学门人,王阳明弟子遍天下,尤其是东南,心学的意见左右着士林风向,影响力无与伦比。

    “哎,说来惭愧,为父做官十年,都未必赶得上他的人脉实力,敬美,你差得更远呢!”

    王世懋嘟囔着嘴,委屈地说道:“表弟是奇才,孩儿是真心叹服。”

    “嗯,唐毅日后必是王家的一大助力,和他交好,对你,还有你大哥,都是好事。只是这小子什么都不缺,为父还真不好办。”

    王忬在地上转了两圈,突然问道:“对了,唐毅的父亲可是给陈梦鹤当师爷?”

    “嗯,没错,姑父书法一绝,为人也很好,听说昨天去了嘉定,为了补偿盐铁塘周围百姓的征地损失了。”

    王忬点点头,笑道:“看起来是个干吏,给人当师爷太屈才了,让他做盐铁塘巡检吧!”

    第93章 难说

    巡检司的主要使命统帅地方的徭役弓兵,以警奸盗,守卫关津要冲。巡检只有从九品,如果说知县是七品芝麻官,那巡检就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了。

    不过就算如此,好歹是有了品级,能在吏部正式挂号,假假的也算是官宦,尤其是盐铁塘如期修通,一条条商船就是移动的钱袋子,随便一点抽头儿,就不是小数目。

    为了正式庆祝成为“官二代”,唐毅亲自给老爹筹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区区巡检,当然不值得请唐顺之和魏良辅这样的人物,就连王世懋都为了避嫌没有叫来。只有雷七、吴天成、朱家、徐三、钱胖子等人,大家凑在一起,没有什么约束。大吃大喝,高谈阔论,倒也自在。

    吴天成就笑道:“师父,我问过十几位商人,他们都有货物压在运河上,只要盐铁塘修好,他们愿意走盐铁塘,只是要交多少税,心里没谱儿。他们的意思是运河是十成抽一,咱们要是便宜点……”

    “做梦!”

    没等唐毅说话,雷七就怒了,“娘的,当初小相公请他们过来,一起出钱出力,把运河修好,这帮东西可倒好,一个个都他娘的跑了,还有脸让咱们便宜一点,好大的一张脸!”

    钱胖子脸上发红,忙说道:“七爷,别一篙子戳倒一船人,俺钱胖子对小相公的一颗心那可是红彤彤的,比金子还真!”看着他油光满面的滑稽模样,大家都忍不住发笑。

    “行了,就算你还有点良心。”雷七说道:“要我说就按照运河的规矩收费,他们不交就等着东西烂在船上。十成抽一,每天要是有五十船过去,能收多少银子?”

    吴天成掰着手指算道:“船只大小和物资不一样,就按照一船一百两计算,抽一成就是十两,五十船就是五百两,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两啊!”

    “天啊,这么多钱!”

    唐毅说过,两三年就能拿回运河投入,是一点都没有吹牛。

    除了唐家父子之外,其他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眼睛通红,恨不得立刻跑到运河上,提着刀霸气地吼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唐毅突然一激灵,怎么好像到了水泊梁山,对面的都是一帮土匪。

    这时沈林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唐毅耳边低低声音说了一句,唐毅脸色瞬间一变。大家吃惊地盯着他。

    “毅儿,有什么事情?”

    “爹,来了几位老朋友,我要去见见他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