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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到这里时,吴宛琼不禁又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奶娃子,软嫩嫩地拉着她喊宛姨。

    可同时她又想起那个孩子长大的模样,睁着一双清亮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清清冷冷:“我记忆中的宛姨不是这样的,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叫你宛姨。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吴宛琼紧闭了一下眼睛,才发现眼眶里没有泪水。

    她站了起来,又回到那个小房间。

    她感觉很累,就睡下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也是这么满身疲倦,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而她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看那棵芭蕉。

    看它叶黄了,看它叶绿了,看外面的雪,看外面的雨,看外面的风。

    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没有别人。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不要再碰见你!”

    ……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感觉有些饿,便爬了起来,穿上衣裳,出了房门。她刚走出去,突然从正房里蹿出个人,瞪着她:“你做什么!”

    “我饿了,找些东西吃。”

    陶寡妇忍了忍,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灶上有剩饭,去吃吧。别去打搅同儿,他在看书。”

    她的口气有些不大对劲,吴宛琼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顺着她闪烁的目光看向西厢房那里,心里突然明悟了。

    晚上,陶邑同一直没回房。其实吴宛琼已经习惯了,陶寡妇一直管着她和陶邑同同房,认为房事过多会掏空儿子的身子。

    又是一个黎明升起,吴宛琼以为这一天与以往的无数天,不会有什么区别。可当安伯来看她时,她的心却跳动了两下。

    “安伯,我想离开这里。”

    安伯诧异地看着自家姑娘。

    同时他也看见从正房棉帘子后伸出头的陶寡妇,他堆起笑,道:“老太太,府上给姑娘送了些东西来。”

    陶寡妇的眉眼这才洋溢起来,走出来兴奋地看着安伯身后那一车东西,甚至体贴地让吴宛琼把安伯请进去喝茶。

    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自己安置这些年礼。

    安伯知,吴宛琼也知,只是没人跟她计较。

    吴宛琼领着安伯进了屋,安伯才问道:“姑娘,怎么想离开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离开。”

    安伯陷入沉默中。

    那次事后,安伯被彻底流放了,说是去打理江西的生意,其实就是吴家在那里有个矿,让安伯去看着。

    一去就是两载,等安伯找机会回京了一趟,才发现姑娘已经嫁了。

    过得自然是不好的,可他如今失了势,连个普通的下人都不如,自然是无能为力的。最多能做的,就是每年找机会回京一趟,买些东西送来陶家,让陶家人知道吴家还记着姑娘。

    “安伯,你大概不知,我爹被锦衣卫抓了,吴家要完了。陶寡妇给陶邑同找了女人,让她给陶邑同生儿子。安伯,我累了,我以为这里是可以安稳度过余生的地方,实际上并不是,我想离开。”吴宛琼没忍住,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姑娘!”

    安伯从江西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来陶家,还不知吴家发生的事。

    看着自家姑娘形容枯槁的模样,安伯心疼难忍,自是恨极了造成这一切的冯姨娘和陶家人,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安伯,我爹犯的是弥天大罪,当年他为了保吴文轩和吴钱,竟然让人把虞城县河段的河堤给掘了,又借着吴家的名义捐了二十万两,才得以重回朝堂,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虽是出嫁女,可事情若是有了定论,陶家为了撇清关系,肯定会休了我,将我送回去的。”

    “姑娘,老奴刚从江西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先别急,待老奴去打探一二再说。”

    随着以项竘为首的一众罪臣入京,将案子提上日程,也成了当务之急的要事。

    最起码要在过年之前,要审出个眉目来,不然这个年恐怕谁都过不好。

    按规矩,罪臣入京,要先核对身份。

    几位主审官都到场了,确认无误后,这些人被关入刑部大牢。

    “此乃非常时期,还望尹大人能多重视,以免节外生枝。”临离开时,薛庭儴拱手对尹年道。

    尹年乃是刑部尚书,以脾气火爆著称,倒是个忠君之臣,且向来以和吴阁老做对为最大乐事。

    这也是万般调停下,为何会决定将一众案犯关在刑部的原因。

    尹年巴不得能扳倒吴阁老,自然不会让事情出现错漏,而薛庭儴此言,不过是画蛇添足。

    到底是年轻了。

    大理寺卿王崇耀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不过表面却是笑吟吟的,什么也没说。

    “薛大人放心,老夫方才专门交代了下去,一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尹年一挥大掌笑道,红光满面的,像是碰到什么喜事。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几人才散了。

    刑部大牢里,常年不见阳光,只能靠烛火借亮。

    靠通道尾部有几条窄道,每条窄道里都有二十多间单独的牢房,专门用来关押一些重案犯,项竘就被关在这里。

    至于其他人,项竘不知他们管在哪儿,从进了这里他就是一个人。

    其实也不光是他一个人,他的左右四周还关着其他人,他看不见对方,但却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像似在哭,又像似在笑,有的还会唱小曲,疯疯癫癫的。

    项竘当了多年的官,知道这是什么,都是被关了太长时间,给关疯了的人。

    夜已经深了,项竘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他想可能明天开始,就要审他们这些人,是时会怎么审呢?听说锦衣卫的人这次专门出动了,陛下本是打算让北镇抚司的人来审,却被朝臣们抵制,截止到现在也就吴阁老被关在诏狱里头。

    吴阁老肯定没有承认,才会提了他们来审,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他这次能不死,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阵脚步声远远地传来,不多时项竘就看见两个狱卒来到这座牢笼前。

    他们也没跟他说话,只是看了看他,又检查了下栅栏门上的锁,才转头又走了。

    夜越来越深,项竘有些撑不住了,看了看身后那一堆稻草,最后还是躺了下去。

    正是寒冬腊月,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以他身上的衣物,根本不足以御寒。

    他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最后整个人都钻进稻草堆里,才稍微暖和了些。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门锁响了。

    ……

    墙壁凹槽里放的几盏油灯,足以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

    四方木桌上摆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