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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旗号,所以这次嘉成帝也用大义对之。君父龙体抱恙,你敢说逼着他主持政务,敢说不需要批朱,只用内阁票拟即可。

    但凡敢应一句,前者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后者是妄图颠覆朝政,企图独揽朝权。

    这些大帽子太大,谁也背不起,只能这么着。

    于是,打从前朝灭亡之时,就泯灭于历史洪流的司礼监,再度粉墨登场。

    其实对于下面的一些小官来说,谁批朱真是不太重要。

    各部府衙还是那个府衙,该卯时点卯,还是卯时点卯,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就好比内阁两房的这些中书舍人,他们也许能明白阁老们内心深处的担忧,却不能感同身受,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往票拟之后,是送往乾清宫,如今则是送去司礼监。

    此时的司礼监并没有单独的府衙,就暂时搁在临着贞顺门附近,挨着城墙根的一排房子里。

    不过里面倒是气象万千,反正薛庭儴去送票拟时看过,该有的都有,什么都不差,完全不像是暂代的表象。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暂代就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嘉成帝感觉仅凭一人之力,斗不过这些大臣们,所以培植了一些帮手起来。

    前有锦衣卫无疾而终,后有司礼监横空出世。

    这两者可都是前朝皇帝集中皇权,对付官员们的两样大杀器。

    曾经梦里的薛庭儴研究过前朝灭亡之根本,除了党争之祸外,还有厂卫崩塌之因。什么东西都是物极必反,皇权太过,失去了扼制,就会独裁。而臣子们的权利过大,扼制了皇权,就必然会生乱。

    当是两者刚刚好,互相监督,互相牵制,方能开创太平盛世。

    这是基于薛庭儴两世的眼界与积累,才能看出这些利弊,不过很显然这一切很显然都不是现在的他能管的。

    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吴阁老终于向他摊牌了。

    这个摊牌自然不可能是吴阁老亲自出面的,而是何游这个吴阁老以前身边的第一人。

    “薛中书,想必你也是聪明人,我说的这话意思你应该能听明白。”何游端着酒盏笑吟吟地说道,可惜笑意未及眼底。

    薛庭儴装得一副诚惶诚恐,却有些懵了的模样:“何中书此言太深奥,可否能容许我细细想明白。”

    “这事还用想明白,这可是阁老抬举你,你该识趣才是。”

    薛庭儴看着何游的笑脸,心中有些晦暗。

    正常来讲,既然充当何游这个角色,应该不会将话说成这样。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是不同的意思,何游这是想激怒他?

    一时之间,万千思绪划过薛庭儴的脑海,他也收起脸上的笑:“何中书这是在威胁我?”

    “我可不敢。”

    “可我听你此话言外之意,分明是在威胁。”薛庭儴之前被何游劝了几杯酒,此时白皙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不怕对你讲了,莫说你来,就算是中堂大人亲自前来,我也是这么个态度,我薛庭儴有妻有子,受不起中堂大人如此抬爱。”

    “薛庭儴,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

    薛庭儴一拂袖子:“你当我像那有些人,最是两面三刀?”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倒是何游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

    吴府的书房中,吴阁老一身家常衣裳坐于书案之后。

    “他真是如此说?”

    何游一副惶恐却又难掩激愤的模样:“中堂大人,下官可万万不敢欺瞒。我专门找了空闲,还特意约了他来家中喝酒,就是想说成此事。谁曾想此子不识抬举,还说出什么莫说是我前来,哪怕是中堂大人亲自前来,他也是这么个态度。”

    “不识抬举!”

    何游抬头瞅了一眼吴阁老脸上的薄怒,又往里加了把柴:“他说自己有妻有子,受不起中堂大人如此抬爱。中堂大人,你可千万别为了这等不识抬举之人,气坏了身子。”

    吴阁老睨了他一眼,点点头,就叫来安伯将他领了出去。

    待人走后,吴阁老让人叫来吴宛琼,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你是我独女,从小千娇百宠。爹何时如此放下身段过,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你爹这张老脸都不要了,亲自出面为其造势。可你瞧瞧,你瞧瞧人家是什么态度。”

    “爹!”吴宛琼惨白着脸,垂下头去。

    “经此一事,你也别再想了。那陶邑同你即不喜,爹再来为你换一个就是。好了,你回房吧,爹还有事要做。”

    第162章

    吴宛琼低着头,让安伯领了出去。

    她这些日子被关在房中,身子又见清减,以前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看着就让人不忍。

    “姑娘,你快回去吧。”将吴宛琼送到院门外,安伯叹了一口气道。

    吴宛琼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过身,跑到安伯面前。

    “安伯,我爹他不帮我,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伯有些手足无措:“姑娘,老奴一个做奴才的,实在是没办法能帮你。”

    “能的,肯定能的。”吴宛琼胡乱点着头,晶莹的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滴落下来。“安伯,我还记得我娘走的时候说,说我爹就忙着做官,肯定管不了我,我以后肯定会有后娘,说不定后娘会苛责于我。还说若我有事,就来找你,你肯定会帮我的。安伯,如今就只剩您能帮我了。”

    安伯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看着低头站在他面前的姑娘,眼前又出现那个寂寞而苍白的女子。

    吴宛琼肖母。

    只是这件事如今吴府里的人极少知道,甚至可能吴阁老都忘了,可唯独有一个人没忘。

    安伯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调:“姑娘,你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以后你可能会后悔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

    吴宛琼紧抿着嘴:“我都知道,可我……”

    “此事没办法一蹴而就,姑娘得有耐心,且老奴不一定能办成,姑娘还得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知道的。”

    “姑娘快回房吧,若不然让老爷知道又该生气了。”

    见安伯如此说,吴宛琼心中有数这是答应了她。

    安伯看似不过是个下人,可他即是吴阁老的心腹,又是吴府的总管。吴钱能办到的事,他能办到,吴钱办不到的事,他也能办到。

    想到这里,吴宛琼放下心来,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倒是安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薛中书失宠了。

    之所以人们会得出这个结论,俱是因为沉寂已久的何游再度活跃起来。

    而与此同时,薛庭儴受到了吴阁老的冷落,往常总是办事叫着薛中书,如今薛中书似乎从吴阁老口中消失了。

    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