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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问。

    人群中,也有人道:“就是就是,那小举子我还觉得自己是状元之才呢,却没想到竟是落了第。”

    一阵哈哈大笑声起,可更多的人却是没有笑,而是目光闪烁地看着场中那少年举人。这些人笑了几声,见没人附和,自己就不笑了。

    “学生当然有证据。学生在落第之后,曾观了这次会试的闱墨,发现会元吴文轩的文章与学生一模一样,一字不差。学生不解,去往顺天府查阅考卷,却发现自己的考卷竟然易了主,那上面姓名籍贯倒是学生的,可其上的字迹和文章却不是学生所写。”

    场中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郑公公突然有了动作:“你等着,咱家这便去禀了陛下。”

    待郑公公走后,场中再度掀起一阵议论声。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更甚者有许多人调头就跑,大抵是回去告知他人这件耸人听闻之事。

    这时,突然从宫门里走出两名官员。

    两人一个身穿白鹇补子的官服,另一个则是鸂鶒补子的官服,显示两人品级一个是五品官,一个是七品官,都是文官。

    一名禁卫军的头领与两人打着招呼,唤他们钱大人、田大人。

    钱大人走上前来,质问道:“你这举子胆敢来击响登闻鼓,为何不来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掌受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凡四方陈情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皆有他们受理。

    即使通政司不受理,还有顺天府衙,有都察院等,此人这是在说薛庭儴越级上告。

    薛庭儴只是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这钱大人心中生恼,面上却是对身边的田大人笑道:“瞧瞧,这是不信任我等,所以你说说我们这样的官有多难做。”言罢,他转脸面对薛庭儴时,却一改之前说笑,而是十分有威严:“既然你决意上告,但应该知晓击响登闻鼓的规矩。”

    什么规矩,自然是先受三十廷杖。

    这件事京城之中无人不知,老百姓偶有说笑间提起这登闻鼓,但凡有人戏称自己大不了去击登闻鼓,请陛下为其做主,便有人拿话塞对方,也得你受过那三十大板再说。

    所以这三十廷杖,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名禁卫军头领犹豫了下道:“钱大人,郑公公已经去禀报陛下了,是不是等郑公公回来再说此事?”

    钱大人道:“这登闻鼓本就由我通政使司所管辖,面圣之前先受三十廷杖,乃是太祖留下的规矩。且此人信誓旦旦,谁知他是不是危言耸听,竟拿朝中大事玩笑,想要证明真伪,自然要先受了这三十廷杖再说。”

    “这……”钱大人所言有理,这禁卫军头领犹豫了一下,便没再多言。

    钱大人又面向薛庭儴,面上是笑着,眼中却有威胁之意闪过:“你确定要受这三十杖?”

    薛庭儴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面圣的。”

    钱大人冷笑点头:“好!来人——”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高呼:“不能让他打这薛举人,他们肯定跟那科场舞弊的官员是一伙儿的,他们这是想打死了人,是时来个死无对证。”

    第143章

    这声高呼是招儿喊出来的,她只是下意识这么喊。

    喊完后,她想起自己一身男装,当即挺了挺胸,对身旁的人说道:“我见这薛举人少年成名,定然不是无故诽谤,谁不知道登闻鼓不能乱敲,三十廷杖受下来半条命都没了,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哪个读书人会来吃这种苦头。今年恩科,明年正科,他完全可以等一年再来考,这明摆着就是让人没了活路,薛举人才会来击登闻鼓。”

    “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最近关于春闱流言蜚语甚多,本该考中的人落了第,一些名头不响之人却是俱都金榜题名,而这些人平时不过是尔尔,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数。”

    有一个士子站出来对众人说道,立刻引来无数人的附和。

    “这薛举人条理分明,一看就不是胡乱攀扯。”

    “就是,且这种大事若是乱说,那是要治罪的。”

    “肯定是有人背后舞弊,我们不能让这两个人打了薛举人,三十廷杖下去,若是人死了,不是正合那有些人的意!”

    “对对对,不能打!”

    被禁卫军挡住的人群激动,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赶至,甚至有些失控之态。

    一个年轻的士子走出来对钱田两人道:“方才那位赵公公是代表着陛下,陛下圣裁未至,你二人是哪一部的官员,竟敢私自做主?”

    “我乃通政使司右参议钱有得,这登闻鼓是由我通政使司负责,面圣之前先受三十廷杖,乃是太祖留下的规矩。且谁知此人是不是危言耸听,故意玩笑,想要证明真伪,自然要先受了这三十廷杖再说……”

    “你少拿太祖他老人家吓唬我们,太祖也说了,击登闻鼓必有大冤情,官员如有从中阻拦者,一律重判。那如若薛举人所言属实,你二人从中阻拦,可是愿意受重判?”

    若论讲道理,可极少有人能胜得过这些读书人,都是各地的精英才子,才能赴京师会试,自然不是升斗小民,被几句话就能吓退的。且读书人最喜欢评论时政,若是出去赴什么茶会诗会,不能说两句有关时政的话,都没人和你说话。

    尤其打从前朝起,文官就势大,到了今朝,太祖当年成事,一些读书人和文官起了莫大作用,地位自然不差。文官势大,势必读书人地位崇高,这些士子们个个身负功名,还真不怕一个小小的五品官。

    更何况大势在己方,就不怕这小官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对他们这些国家未来栋梁怎么样!

    “就是,你们可敢受罚?”

    又有人道:“本来若是没人阻拦,我还只当是热闹看,如今这两人一看就是居心叵测,定然有人想欺瞒圣听。”

    “贪官当道,我朝危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这些人沆瀣一气,要打就把我们都打了!我倒要看看,英明神武的陛下如何治你们这些人的罪!”

    “对对,把我们都给打了。”

    禁卫军已经快拦不住这些义愤填膺的士子们了,却又不敢动手,只能连连往后退去,狼狈至极。

    那头领气急败坏,他不过是个守宫门的,科场舞没舞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知道若是让这些人闯进宫门,他的脑袋势必不保。而若是他们禁卫军的人对这些人动了手,还是脑袋不保。

    这禁卫军头领冷笑地看着吃惊的钱参议,道:“钱大人,我禁卫军的人已经快挡不住了,你可确定还要打这举子?”

    钱参议脸色乍青乍白,望着涌动的人群目光闪烁。

    忽然,他气愤地一甩衣袖:“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