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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戏班子的一个老大爷跟她说,说她吃不了这个苦,别看这时候风光,实际上吃的苦受的累多了去,台上一盏茶,台下十年功。

    以前招儿不懂,甚至大了以后对这个道理还是懵懵懂懂,可自打见证到小男人一路从乡下无名小子,变成了附近有名的举人老爷,她才能真正懂得这个道理。

    他是吃了很多苦,才有今日的风光。

    可已经是举人老爷的他,却还是说出了‘我堂堂一介大丈夫,岂能坐视妻子辛苦操劳,而自己却安然享受’的话。

    “招儿,你别太好强了,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这是曾经村里有妇人打趣她时,说过的话。

    是不是她给他压力太大,所以他才会……

    “……我即是家里的男人,该是我养家糊口才是……”

    看来,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呢。

    招儿捶腿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陈老板走了。

    他是在小山头上吃过午饭才走的。

    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他,不外乎一些农家菜,倒是吃得他连呼好味道,许久没吃得这么畅快了。

    送走陈老板,薛庭儴回屋,招儿已经躺下了。

    “歇一会儿吧,忙了一上午。”

    薛庭儴也就褪了衣裳,在招儿身边躺下。

    招儿如今只能侧卧,两人一个平躺,一个侧卧的睡着。睡一会儿,薛庭儴觉得不舒服了,去了招儿身后,从后面环着她。

    他睡得比招儿高一头,招儿比他低了些,刚好可以嵌在他怀里,枕在他臂上。随着招儿月份越来越大,每每睡觉难以安适,这样的姿势是最舒服的,就是后面的人要辛苦多了。

    “你和陈叔谈得怎么样了?”

    “只谈了初步的,建作坊,请工匠之类的,还需商榷。”

    招儿没再说话,薛庭儴也没有说话。自打有孕后,招儿总是睡得很快,可能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一刻就睡着了。

    尤其她起夜频繁,睡不了多久就醒了,所以薛庭儴也不想打搅她睡觉,想让她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

    薛庭儴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你是不是很在意家里的生计都是我在操持?”

    他一愣,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招儿也没答他,有些犹豫道:“其实你不要多想,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我管着家里,你管着读书就行了,也没有想那么多……”

    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说得不着边际,薛庭儴却是心领神会想着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安抚他。

    他有些失笑,也有些感叹,道:“你既叫我别想多了,那你也别想多了。我不过是不想浪费这个方子罢了。”

    “真的?”

    “真的。”

    招儿点了点头,也没再纠结了,沉沉睡去。

    薛庭儴等了一会儿

    没见她说话,便也没说话,陪着她睡了。

    天渐渐冷了下来,大地一片萧瑟。

    昨儿下了场小雪,可是没下成,都融成了水。

    屋里头早就烧了炕,一片暖意融融,想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临产,招娣和招儿两姐妹提前就开始准备生产时要用的物什,尤其是小孩子的衣裳,准备了许多。

    有新的,也有旧的。

    旧的自然是捡了葳哥儿旧衣,里面的一些贴身穿的则都是新衣。招儿买了许多棉布,闲来无事就做,巴掌大的小衣裳缝了好些件,还有尿布之类的,浆洗搓软了晒干,存了一箱子。

    又买了许多新下的棉花,用来做小棉袄,小棉裤,大的小的都有。孩子赶得有些不是时候,寒冬腊月的,这种衣裳可是少不了。

    招儿刚做好一件,放在一旁,看账本看得有些眼累的薛庭儴放下账本,拿起那件小衣裳看。

    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他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这么小的,能穿?”

    他用手掌比了比衣裳,心里总觉得招儿是不是做小了,到时穿不了。

    “你忘了葳哥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奶娃刚生下来没多大的。”

    薛庭儴在脑子里想了想葳哥儿刚生下来什么样子,他就记得有个小襁褓,里面有个奶娃子,瘦瘦小小的,他摸都不敢摸。

    不过他倒是记得弘儿刚生下来时的模样,又白又胖又敦实,像年画里的童子。转念他又想,时间不对,弘儿生下来时他不在,等他回来都过了百日。

    把放大版的弘儿缩小一下,他又看了看那小衣裳,心里不确定的想,那应该能穿下?

    “你看账也别看久了,累了就歇一歇,反正赶在年前弄好就成。”

    每到年底按规矩是要盘账的,以前都是招儿一手包办,如今她挺着大肚子。本来姜武他们将账本送来,薛庭儴还想着怎么不让她干这些的,哪知她竟把账本给了他看,自己却去继续忙其他别的事,似乎一点都不怕他把账给算错了。

    别看薛庭儴之前教招儿算账时挺溜,可那就是最基础的,牵扯到这些进进出出,这里那里的盈亏收支,就有些艰难了。不过慢慢看,倒也能理清,就是速度不快。

    招儿也不催他,就任他一天弄一点,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自打怀了身子,招儿和以前比变了许多,以前是风风火火,现在说话做事都慢了不少,也不再那么急性子了。

    这边薛庭儴将一本账理清,那边招儿又做好了一件。

    “我歇一下,你也歇一歇。”薛庭儴将放在炕桌上的簸箕拿走,里面放了棉花,还有裁好的布。

    正说着,外面响起陈老板的声音。

    不多时,棉帘子就被人掀开了,陈老板裹着一阵冷风进来。

    “庭儴,作坊的事有着落了。”

    第121章

    说起来事情也是机缘巧合,那次陈老板和薛庭儴商定后,他回去后便四处找人打听纸坊的事。

    像他们做这行的,多是和纸坊、墨坊、刻坊之类的打交道,心里也清楚像这种手艺的生意,一般是没人往外盘的。可偏偏凑巧,与他经常有生意来往的一家纸坊,正往外盘作坊。

    他询问了坊主,才知道原为何故。

    原来这家纸坊的生意一直不好,只靠做一些竹、绵纸用以糊口,甚至每逢淡季,还要做些火纸、冥钱之类,用来补贴工匠们的工钱。

    山西本就不是什么出纸大省,也没有什么有名头的纸。竹、麻纸有江西、福建两地,绵纸有河南、贵州、浙江,宣纸有安徽宣州,这些都是产纸有名的几个地方,而人们买纸,也素来就挑这几个地方的买。

    而山西充其量也就只有绵纸可以拿得出手,却是色泽灰白,质地稍厚,为人所嫌弃。就好像陈老板店里卖的那几种最劣质的竹、绵纸,就是山西当地产的,也就只有些家中贫困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