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
孟知握着手机的手倏地缩紧,指节泛起了青白。
那边叽里咕噜交代了一大堆事宜,孟知愣愣地听完,挂掉电话。
眼眶发红,鼻腔里有泪。
一旁正在糯糯脸上翻来覆去仔细观察的陈嫂突然乐了起来。
“谁说糯糯跟您长得不像,快看,糯糯的耳朵跟您的耳朵长得多像,耳垂肉肉的有福气。”
“我听算命的说一个人越聪明那么他的基因也就越强,先生的基因那么强大,能分一个耳朵给您已经很不错了。”
第5章 五块小饼干
安城,傍晚的斜阳融暖,天际被熏得微醉。
三柳胡同一片寂寂然,偶能听见某家奶狗讨食的呜咽。
“吱呀”一声,孟家小院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一条小缝。
孟知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对着自己家的二层小楼一番谨慎地观察。
里面大门是锁着的,二层的排气扇没有往外排油烟。
还好还好,孟知松了一口气,舒了舒自己紧张的胸口。
妈妈不在家,一定是陪老爸在学校加班改卷子去了。
孟知哗地一下把铁门大打开,大摇大摆地走近自家院子。
“你还敢给我回来!”
“哎呦我靠!”
猝不及防,孟知娇嫩的臀部受到了致命一击。
她捂着屁股转过身,正对上一直埋伏在门口的亲妈刘仪女士。
刘仪满面怒容,吹胡子瞪眼的,手里拿着一根倒转过来的鸡毛掸子。
“……,”孟知捂着屁股向后退,“妈。”
她挪着小碎步,刚挪到敞开的铁门口,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一步,刘仪女士就已经抢先摔闭了自家铁门。
铁门哐当地一声。
孟知的小心脏也随之吧叽一下。
孟知看到她妈正掂着鸡毛掸子朝她一步步走来,然后,愉快地招呼了下去。
母女俩一前一后在小院里欢快地追逐。
“妈妈妈!疼!疼!”
“你还知道疼!交白卷的人还知道疼!”
鸡毛掸子嗖嗖嗖的。
“哎呀卧槽妈呀,妈我再也不敢了!”
“上一次段考好歹还及了格,这回竟然敢给老娘把所有大题都空着,孟知你能耐啊!”
“哎哟娘嘞天呐,妈我没空着,啊!我大题都写了的!”
“你还敢跟老娘犟嘴,”刘仪眼疾手快地抓住逃跑的孟知,一手揪住她一条胳膊,一手挥着鸡毛掸子狠狠朝她屁股揍了下去,“所有大题都只写了个‘解’你还敢跟老娘说你没交白卷!”
鸡飞狗跳,孟知被打的团团转,惨叫哀嚎一声接着一声从孟家围墙内传出。
街坊四邻听后纷纷摇头。刘仪老师平常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揍起自己女儿来倒是不含糊。
啧,真惨。
沈寒霁回家,听到隔壁孟家院子里传出来的惨叫,太阳穴都跟着跳了跳。
“阿霁回来啦。”沈爷爷迎上前来,爷孙俩并肩站在门口,看着孟家紧闭的铁门。
沈爷爷叹了口气,“刘老师说孟知这回考试后面大题都交的白卷,前面选择题二十个才蒙对了俩,气得要揍人。”
“孟孟上一次段考明明考的还不错嘛,所有科目都及格了。”沈奶奶跟着补充道,“怎么会一下子下降那么多,奇了怪了。”
“难道是上次在咱家撞了脑袋把脑子撞坏了?”
……
过了好一阵儿,孟知的惨叫声才终于渐渐停止了。
沈寒霁一个人不知默默想了些什么,突然跑上楼去找他高一的课本,“爷爷,我去孟家一趟,看看孟知。”
孟家,孟知被刘仪关在她自己的卧室改错题。
她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桌面上摆着的是她这次随堂考试的数学试卷。
选择题对了俩,填空题得分零,后面的大题全是红×。
孟知捏着笔,眼泪扑簌簌地落。
不是说后面大题写了“解”就可以得一分的嘛?
数学老师这个骗子。
好想坐下来啊。
屁股上一阵火辣辣,根本坐不了。
孟知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这些她早就忘了好几年的考题。
眼泪滴在对她来说外星文一般的试卷纸上。
什么三角函数立体几何,她都是已经当了妈的人了,哪还会做这些。
一想到自己已经当妈了,孟知突然一下嘤嘤哭得更惨。
她都已经当妈了,现在还要被她妈揍。
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倒霉的人。
不过就是因为住宿舍的事情跟沈寒霁吵了架,气哼哼地睡了一晚,第二天竟然被刘仪揪着耳朵给从被窝里拖起来。
“快点起来!今天段考也敢睡这么晚!”
孟知糊里糊涂地吃完了早餐,糊里糊涂地背起书包顺着记忆走到四中,直到坐在考场,面对着一张白的闪瞎她眼的数学试卷后才唰地一下彻底清醒过来。
她是谁?现在是在哪里?
高一?
十六???
卧槽!!!
面对那些她即使想做也有心无力的题目,孟知顺理成章地交了白卷,却忘了她作为四中教师团队里骨干教师孟老师的闺女,每一次考试的卷子,都会被年级办公室的阅卷老师揪出来放大参观。
孟老师的闺女这回考试竟然叫交了白卷。年级组老师们的议论都已经传到了孟知的耳朵里,更别说,她的爸妈。
想到这里,孟知忍住哭,捏紧笔杆,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卷子。
然而越看哭得越惨。
呜呜呜呜……什么sin..,她早就不会了哇。
刘仪说不把错都改出来就不让她吃晚饭。
孟知现在十分想冲到刘仪女士面前,“妈,不管您信还是不信,但是您的女儿,也就是我,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但是芯已经二十二岁了,虽然不会再做高中数学题,但是已经给您生了一个大胖孙子。”
然后估计说出来又是一顿惨绝人寰的毒打。
“脑子里成天装的是些什么?二十二岁就敢给老娘生孩子,你怎么不说你三十二岁就要送我入土了呢!”
孟知从未体会过人生竟然如此艰难。
她抬起头,透过窗,看到对面。
沈寒霁的卧室。
比被他骗到床单上滚了一圈然后生了糯糯这种事情还艰难。
大骗子!坏蛋!恶人!
路西法大魔王,万恶的剥削主义者。
孟知冲着对面的卧室低低地骂。
并且这一回,她又给沈寒霁加了一个新的形容词——色.胚。
糯糯都七个多月了,她休完学重新上学,想住宿舍,沈寒霁死活不让。
理由是糯糯还小要妈妈,并且她一个人住宿舍照顾不好自己,他作为一个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