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不用别人直白的说出,她也能猜想到原因。
德拉科是想要用工作让自己忙起来,约充实约好,最好能累得让他没有任何时间去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可哪儿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忙,总有闲下来的时间。
只要他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金妮,想起那个里德尔庄园,想起在他面前死去的红发女孩,想要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有所缓解,除了吸毒,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来到巫师酒馆,像那群颓废的酒鬼一样,不停地点酒直到喝醉为止。
一醉方休,恐怕才是对想要麻痹神经的他最好的形容词。
但,不管酒鬼口中的亚瑟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总之,他说对了。
对于这样专情的德拉科,我丝毫不觉得欣慰,看着他泛青的胡茬和浓重的黑眼圈,以及连黑眼圈都掩盖不住,透露着一股茫然麻木的湛蓝双眼,我剩下的只有心疼这一种感觉了。
“除了用酒,难道你就没别的办法入睡了吗?”
德拉科摔杯表态后,布雷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识相得转移了话题,不再故作搞笑,而是认真且直白的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我听你的专用医师说,你已经有两年无法在清醒的状况下入睡,要么就是忙工作累的直接在外面昏过去,要么就是醉倒,唉,再这么下去,我怕你真的很快就能见到金妮了。”
正经的话说多了就会显得沉重,这不是布雷斯的风格,在收尾时他果然还是忍不住,皮了一下,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说出了我最担心的问题——德拉科的身体状况。
就算他之前的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这两年高强度的折腾啊。
“……”可德拉科却在拿着新的酒杯低头沉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在听完布雷斯的这番话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听起来似乎不错。”
这是今晚我第一次见到他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语气这样轻松,像是一想到快能在死后见到我,就如释重负似的。
前面我听了那么多,听了那么久,可除了心疼外,并没有产生太多其他的情绪。事实上,如果有人全程能看到我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这期间我除了眼神有所变化外,表情大多数时间都显得非常平静,几乎没掀起过多少波澜。
可就在此刻,看到德拉科那如释重负的一笑后,我的鼻尖突然就酸了,眼泪‘啪嗒’、‘啪嗒’不由自控地落了下来。
“德拉科……”我喃喃地喊他的名字,可我明白,自己根本出不了声,坐在最远处的德拉科也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可有时候,一切就发生得如同戏本中唱的那样巧合,在我低声喊他名字的同时,酒馆内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与我近乎是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德拉科!”
理所当然的,他只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视线也毫不犹豫地移向了那个女人身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声源处,而后,我和德拉科一同愣在了那里。
或许是酒馆里的灯光太昏暗。
又或许是阿斯托利亚对今天的打扮实在是下足了功夫。
总之,无论是那头火红的长发,还是那件‘格兰芬多’的五年级生巫师袍,全都是我平时的打扮,甚至就连她此刻地站姿,都是在刻意模仿我。
幸好,她面对着德拉科,侧面露给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又复活了,或是当前世界根本不是我曾离开的那个世界。
正如布雷斯刚才说过的那样,只要德拉科稍微表现出这个意思,确实就会有大把的姑娘愿意牺牲名节扮成我的模样。
但第一个去这么做的绝对需要足够的勇气,以及能支撑她面对可能失败所带来无尽嘲笑的力量……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德拉科。’
我不由的感慨。
这世间,能带给一位姑娘如此之大力量的,除了母亲在保护孩子时所激发出的本能外,恐怕就是对于另一半的爱慕了。
我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在看了一眼德拉科后,便决定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此刻的德拉科,眼神里的情绪我实在是太懂了,那是他平时看我时才会露出的眼神,很特殊,是独属于我的眼神。
在我活着的那些年里,从未在看别人时的德拉科眼中见过。
而此刻,他对着打扮成金妮的阿斯托利亚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这只是个梦。’我用巨怪都不会相信的话去安慰自己。
我明知道这不是梦,也明知道此刻,德拉科在透过阿斯托利亚回忆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不用脑子想都能推测出一二。
既然没有办法自己从这个世界清醒,也没有办法让德拉科注意到自己,那除了闭上眼睛,也确实没有什么其他能做的事情了。
但事实却给了我当头棒喝,梅林撑开我本来闭上的双眼皮告诉我,偶尔还是需要用脑子去想一想的。
在我闭上双眼后不久,想象中的声音都没出现,就在我以为他们两人其实都已经无声地离开酒馆后,德拉科的一声怒吼突然传来,吓得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fubsp;off!”他爆了粗口,怒视着站在面前的阿斯托利亚,魔杖抵着对方递过来的小手,像是对方敢再靠近一步,他就立刻将对方也甩出去似的,“你竟然还妄想扮成她?她从不涂我送的以外的香水,或许你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她,可就算是相同的牌子,我买给她的也是世上独一份的,根本没有人能复刻的了,包括她也一样,没有人能模仿她。”
他用香水来比喻我和阿斯托利亚,听起来是暗喻,但事实上当中的不屑与嘲讽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阿斯托利亚绝对已经听懂了。
可德拉科似乎还觉得远远不够,还不够明显,还不够刻薄。
“我劝你省点力气,这已经不仅是东施效颦而已了,任何一个人模仿她,我都不会产生爱意,只觉得恶心,恶心,恶心!”
他重复了三遍‘恶心’,这已经是刻薄到极点的羞辱。
不出意料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酒馆的阿斯托利亚,被一番羞辱后,又在酒馆内的哄笑声中掩面离开。
原本从阿斯托利亚进门后,就保持沉默,闭口不言老实看戏的大家,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