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是很高兴。
安溪有点想安慰他。因为她觉得他已经很努力了, 一年的时间, 从全班倒数第一到全班顺数第九,大家都觉得他非常了不起。连班主任高老师都特别赞赏他,说他是全班的榜样。高老师私底下还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因为成绩好了而有太大压力,他们现在已经非常棒。
但顾徵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他有一种要么不做,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劲头。即使他打心底里认为三中的课程对他日后的发展意义不大。
对此,安溪也有些无能为力。顾徵不是神,他的基础本来就不是很好, 能考到现在这个成绩已经出人意料,足以证明他确实聪明过人,有做学霸的潜质。可是学习这种东西,想要成绩好,除了聪明,还需要其他条件。顾徵想要更上一层楼,需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学业上。
见安溪满腔热心全扑在顾徵身上,蠢蠢欲动,宋嘉鱼和苏芃芃一左一右夹着她,不让她过去。
宋嘉鱼经历过何曼曼跳楼事件后,整个人仿佛沉淀下来,专注于学习,而且因祸得福,在数学上终于有些开窍,成绩有所提高。这次她考到全班第三名,全级第十的好成绩。
看到父亲宋清河老怀安慰的神情,宋嘉鱼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她拼死拼活才有的进步,顾徵轻飘飘的只要花点力气就能达到,还令安溪为他牵肠挂肚,宋嘉鱼觉得他是故意的,根本是在无病呻.吟。
而苏芃芃因为受到长辈撮合她和萧昂的影响,有些分心,成绩持续地小幅度下滑,这次期末考试再一次掉出全级前一百名。要知道,安溪和宋嘉鱼的中考目标都是省一,她不想和她们分开,也是想考省一的。但按现在这个趋势,她连考市一都很危险,内心非常崩溃。
苏芃芃认为她比顾徵更需要安慰,牢牢缠住安溪的手臂不放。
看着化身成牛皮糖的两个闺蜜,安溪相当无奈:“亲爱的,放学了,我要回家。”
宋嘉鱼说:“你妈妈又不在家,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好不容易暑假正式开始,我们去元素城吃冰,看电影!”
苏芃芃一个劲点头:“嗯嗯嗯!”
安溪被戳中伤心事。林婧去英国已经去了一个多星期,暂时还回不来,原定的英国旅行计划不得不搁置。
安溪对英国之行已经期待了很久,行李都悄悄收拾了一半,只等着散学典礼一结束就出发,如今期待落空,真是沮丧到极点。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应该是她有生以来和林婧分开得最久的一次,还突然要和顾廷川、顾徵一起生活。
之前有林婧在,安溪对于生活中多了两个男性其实没什么感觉,甚至因为多了顾徵这个“弟弟”,觉得新奇有趣。但林婧不在,她要单独面对他们,各种别扭不习惯便冒出来了。
顾徵还好些,顾廷川就是一个妥妥的生活低能儿,白长了一张俊美不凡的脸。
光靠他,她和顾徵吃饭都成问题。
期末考试那几天,安溪不和他计较,睁一眼闭一眼地任他安排,假装没发现他“做”菜的水平忽高忽低,一会儿有臻意餐厅的味道,一会儿倒是挺家常的,但味道很一般,顾徵只吃了几口,她比他吃得多一些,更加想念林婧。一会儿甚至连嘉阳酒店的味道都出来了,这次顾徵和她都食不下咽,只能苦哈哈地饿着肚子等斋雅轩送菜过来……
所以一过了期末考试,安溪便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接管了厨房。
顾廷川,顾廷川默默用她最喜欢的进口牛排填满冰箱。
安溪:“……”
不是没有感觉到顾叔叔在努力哦,但有时他的方式实在令人囧囧有神。安溪被“宠溺”得压力山大。
被宋嘉鱼和苏芃芃一说,她突然也觉得需要放松一下。
顾徵晃晃手机,凉凉说:“安小溪,我爸在校门口等我们。”
安溪像被戳了一下的气球,瞬间泄气了。
宋嘉鱼和苏芃芃跟着噤声。她们都见过顾徵的爸爸,明明是一个极温和好看的叔叔,但不知怎地,就是不敢在他面前高声说话。
听说顾廷川在校门口等着接安溪和顾徵,她们便不敢再鼓动安溪出去玩。
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溪像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跟在顾徵身后走远,又突然想到她们一样,边走边回头对她们挥手道别。
宋嘉鱼和苏芃芃木然地回挥爪子,深深地意识到这个闺蜜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远,很难抢回来。
安溪和顾徵坐上黑色的奥迪,顾廷川说:“小溪,顾徵,恭喜你们这次又取得好成绩。本来应该给你们庆祝一番,但家里传来消息,顾徵的爷爷生病了,我们需要立刻回燕市一趟。小溪,恐怕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
安溪惊呆了:“啊,我?为什么?”
“机票已经定好了。小溪,你妈妈不在,我有照看你的责任。”顾廷川耐心说。
安溪瞪大眼。机票都定好了?那不就是不去不行?哎呦!她紧张地揪住顾徵的衣服下摆,手足无措道:“那、那我要准备什么?”
“准备行李就行。”
“可是、可是……”这很可能是妈妈未来的婆家啊!顾家人会喜欢她这个拖油瓶吗?万一她表现得不好,惹人讨厌了怎么办?
安溪陷入惴惴不安之中。
顾徵的衣服下摆被扭成麻花,见安溪不知不觉露出一副快要吓坏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扭向他:“安小溪,我是谁?”
安溪条件反射说:“弟弟!”
顾徵:“……”额上青筋一跳,咬牙更正道,“我是你,同学。”
“只是同学?”安溪瞪着桃花眼表示不服。
“这不是重点……”
“我当你是亲人,你当我只是同学?”安溪伤心地控诉。
顾徵开始被带歪,他努力端正思想,息事宁人说:“好吧,我们是好朋友。”
安溪不满地噘嘴。
顾徵一鼓作气说:“我们是同学,好朋友,所以,你只是去一个同学,一个好朋友的家做客,没有什么大不了,ok?”
安溪一愣,下意识说:“没这么简单吧……”
“就是这么简单!”顾徵斩钉截铁说,“你是我邀请过去的客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相信我。”
安溪心里冒出一些微弱的反对声音,但经顾徵这么一说,她慢慢镇定下来。
如果只是去同学,啊,不,好朋友家玩一玩,好像、犹豫、仿佛确实没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