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陶氏忙跪了下去,哭道,“娘,我实在也是没法子了,五丫头越来越肆意,张嘴闭嘴就是我们老爷不过一个五品官,她欺负蕴姐儿,蕴姐儿就得受着!”
“我受些委屈没关系,可蕴姐儿才多大,又是叶府正正经经的嫡姑娘,我又怎么忍心蕴姐儿受委屈?五丫头有个国公爷的外祖撑腰,我们蕴姐儿惹不起,只得去外祖家避避,还请娘疼惜疼惜蕴姐儿,就准了吧!”
庞氏更怒,“她外家再显赫,她也姓叶!是蕴姐儿的妹妹,哪里有蕴姐儿避她的道理!”
“娘,形势比人强啊!五丫头仗着外家撑腰,二弟又一味纵容,上次,就是当着娘的面,五丫头不也张嘴就说我们老爷就是个五品的郎中吗?”
想起上次叶青殊当着她的面就敢那么嚣张,庞氏脸色越发阴沉了。
“那还是当着娘的面,二弟嘴里说要罚五丫头禁足抄一百遍《孝经》,可第五天上,五丫头就撒丫子的到处乱跑,从古至今,我倒是从没听说谁能五天就抄一百遍《孝经》的!”
“这还是当着娘的面,娘看不到的时候,五丫头就更肆无忌惮了,娘,我们母女俩实在惹不起五丫头,就只有躲了!”
庞氏听她一口一个“当着娘的面”,面色更加阴沉,“来人,将五丫头叫过来,我倒是要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个威风法子!”
小丫头应命而去,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庞氏等的不耐烦了,“芳兰,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芳兰回来的很快,垂头回禀道,“老太太,刚刚小丫头去请五姑娘时,五姑娘还未起床,所以迟了”。
庞氏火气一冒,“就算是还未起床,这时候也该到了!”
芳兰头垂的更低了,“五姑娘起床后说夜间燥热,要先沐浴,奴婢去的时候五姑娘刚开始绞头发,只怕至少还得小半个时辰才能来”。
庞氏气的一佛升天二佛降世,连连拍着桌子,“那小蹄子好大的胆子!你给我去叫她马上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内她要是不过来,我就亲自去请她!”
一炷香将将燃尽时,芳兰小跑着进了养德居,连着来回跑,她累的气喘吁吁,额头背后全是汗水,想着要回的话,汗水更是顺着脸颊直往下滴。
“老太太,五姑娘说,不敢劳动老太太亲自去请,只这天已经凉了,湿着头发来给老太太请安,若是着了风寒,倒是教老太太担了不慈的名声,她却是万万不敢如此不孝的!”
庞氏气了个仰倒,一叠声的喊道,“来人,找两个,不,四个粗使婆子,给我将那小贱蹄子绑过来!我倒是瞧瞧她有多大的胆子!”
芳兰努力将自己往后缩了缩,心里祈祷着庞氏别再想起她来。
四个粗使婆子很快就铩羽而归,为首的婆子吊着胳膊哭的跟死了娘似的,“老太太,五姑娘说奴婢们粗野,根本就不让奴婢们进院子,奴婢说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五姑娘却说老太太根本不会让奴婢们这些个泥腿子去请她”。
“奴婢们待要硬闯进去,五姑娘身边那个兔儿嘴的丫头一把就弄断了奴婢的胳膊,奴婢的胳膊残废了啊,老太太您要替奴婢做主啊!老太太——”
“咦——”
那粗使婆子哭诉的声音一顿,惊恐回头,见叶青殊不紧不慢走了进来,下意识往旁边蠕动着让出路来。
叶青殊低头朝庞氏福了福,不等庞氏叫她起身就站了起来,讶道,“原来这几个婆子竟真的是祖母使去请阿殊的,阿殊不知道祖母新近竟是喜欢使粗使婆子去请各房的姑娘,倒是多有得罪了”。
庞氏面色紫涨,她这是在嘲讽她行事没有规矩,不懂礼数!
“芳草”。
芳草大步走到那为首的婆子面前,俯身——
“咔哒——”
079 沉塘
婆子震天的惨呼声伴着令人牙酸的脆响声几乎掀翻了养德居的屋顶,叶青蕴打了个寒颤,往陶氏怀里缩了缩。
陶氏也是面色发白,叶青殊这是在震慑她们!
庞氏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给我跪下!”
“祖母,阿殊怎么放肆了?”
叶青殊声音委屈,面上却含着淡淡的笑,配着那委屈的声音,只让陶氏和庞氏觉得说不出的冒火刺眼。
“你口口声声非议你伯父,如今又胆敢当面忤逆我,禀到族里,把你沉了塘都是足够的,来人!”
“祖母,祖母,我不敢了!不要把我沉塘!祖母!”
芳草一双兔儿嘴紧紧抿着,护到叶青殊面前,沉声道,“芳圆,你带着姑娘先跑,我垫后!”
庞氏,“……”
她干什么了?这死丫头摆出一副忠心殉主的模样是什么意思?还先跑!还垫后!她以为是在干什么?
不想芳圆听了竟真的搀着叶青殊转身就跑,恰恰与小跑着进门的一个小丫头撞了个满怀,芳圆赶紧放开叶青殊的手,往地上一坐,嘶声哭道,“姑娘快跑,奴婢来拖住这些黑了心的小蹄子!”
庞氏气的直捶床,“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来人——”
那刚进门的小丫头被这架势吓的也尖声叫了起来,“老太太,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来了,已经到府门口了!”
庞氏怒吼的声音一顿,芳圆忙抹着眼泪站了起来,护到叶青殊面前,“姑娘,世子夫人来了!老太太不敢再将姑娘沉塘的,姑娘别怕!”
庞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将气咽了下去,“谁说要将五丫头沉塘了!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都随我去垂花门迎迎世子夫人”。
舒氏是正二品的世子夫人,庞氏不过是四品的恭人,就算舒氏算是晚辈,庞氏也得亲往垂花门迎接,方不失礼数。
从养德居慢慢走到垂花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倒也足够庞氏慢慢平了心中的怒气,揣上了一副笑脸迎上扶着丫鬟下车的舒氏。
不想斜刺里芳圆冲了出去,倒头跪下就哭道,“夫人救救我家姑娘啊!姑娘不过是早晨起晚了些,耽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老太太就说要把我们姑娘沉了塘!如果不是夫人恰好赶到,只怕这时候姑娘已经被那些个奴才捆了去了啊!夫人救命啊!”
舒氏一愣,脸色猛地一沉,“亲家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