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张照片用什么拍的?这么清楚?一张照片就十几兆!”
小林说:“就着还是压缩过的。”
“什么型号的?你跟我说说。”
“怎么你也有兴趣?摄影毁一生单反穷三代,不要学我!”
择说:“跟我你还藏着掖着?不舍得教我?”
小林说:“不是,那东西是我第一个入手的,型号老,寒碜的要命。”
“贵吗?”
小林抬头想了想:“当年三千多的价格,入门级都算不上。就这种破烂,他们还当个宝,当时拍高中毕业照的时候,都是用的我的机器。”
“小伙子,你可以的,没想过开个摄影工作室赚钱?”
小林说:“开了呀,不然你以为我去工地搬砖吗?”
回到家中,趁着小林洗澡的空当,择把他那些衣柜里面那些机器,一股脑搬出来,查看里面的照片。
最后,在一台看上去还不算破的机器里面,择找到了原版照片,放到最大,他倒抽一口冷气,照片上的倒影,就像是年轻版的他,太像了,虽然模糊,可他不至于认不得自己的样子。
脑子里飞过许多的思绪,他生出了要与对方一较高下的念头,虽然小林嘴上说没有把他当替身,可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魅力,除了跟人家长得像,还能有什么优势。
既然小林说当时拍毕业照也用的他的相机,那么毕业照很有可能就在这台机子里面。
“我洗好了,你来吧。”隔着浴室的门传出了小林的声音。
择连忙把小林的装备都塞回去。
小林推门而出的时候,正看到择背对着自己站在衣柜前面脱衣服,笑着走过去一把搂过他,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怎么脱衣服还藏到这边来了?”
“这不是情趣嘛?”
小林一把将他推到衣柜上靠近他:“这样的情趣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别,我还没洗澡。”择笑着推他,推不开,满脸亲了好几口这才被放开。
然而,择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柜子里传来骨碌骨碌的声音,遭了,刚才放东西太匆忙,没放稳,于是他抢着承认:“刚才我拿你相机看了一眼。”
“看就看吧,随便看。”小林说,“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我们好好看。”
择麻溜地洗完澡,一个箭步跳到床上,床上的小林连同单反全都被弹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调皮!”小林将他扑倒,挠他的痒痒,“今天怎么对摄影这么感兴趣?”
“慢着……慢着……”择上气不接下气地要他停下,小林乖乖听命。
“其实,我要向你承认一个错误。”择搓着手说。
“说吧,你对我说什么谎话了?”
择说:“我其实不是对你的摄影器材感兴趣……”
“你是对我那位恋人感兴趣!”
“到现在还叫的那么亲密,你就不怕我吃醋?”
小林说:“你不会吃醋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小林郑重其事地坐起来,扯着择也坐起来,两人面对面盘着腿,宛如两大武林高手在互传内力。
“这么严肃?我有些害怕。”
小林问:“你喜欢我吗?”
“这话问的……”择仰面大笑。
小林按住他的肩膀:“回答我。”
“这问题还要我回答?”
小林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好吧,我喜欢你。”
“喜欢到哪种地步?”小林问,“喜欢到,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原谅我?”
“差不多。”
“好,”小林点点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之前喜欢过的那个人。”
“聪明,虽然我说我不在乎,可是这两天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择说,“今天我看到,你和你朋友那张,就是他给拍的吧?”
“所以你就想翻出我的相机,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拿出来吧,我保证我会克制的。”
小林拿出那台相机,找了半天,最后是找到了,但是却藏着不给择看。
“拿过来,让我开开眼呗。”
小林神色有些凝重说:“撒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填补,我想有些话,我不跟你说,你迟早会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就比如说?”
“比如说他的名字,我想过很多次,如果你问起他的名字,我该怎么回答你,就算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也会通过别人知道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是明天,以后也总会知道的。”
“他叫什么?这么神秘?”
小林把相机递给择,等择找到照片上那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时,小林才一字一顿地说:“他叫温康择……”
听到这个名字,择如同遭受电击一般:“你,你再说一次!”
小林冲过去,一把抱着他,靠在他身前,似乎不抓紧他,他随时会消失:“我想过要告诉你的,我想过要告诉你的,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你不会的!”
小林抬头看他,一向平静的眼底也出现一丝慌乱,甚至染上一层朦胧的水气。
择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冰冷了,他推着小林的脑袋:“怪不得你说我不会吃醋,果然……果然……”
“你不要这样,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小林死死地攀着他的脊背,喃喃道,“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住在一起,我给你做饭,接送你上下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你不要一句话也不说!”
择冷笑几声,小林突然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掉落在自己的脊背上,那是泪水。
择红了眼圈,大声咆哮起来,但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嘶吼,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什么杀人现场。
小林急忙搂着他的脖子,只知道把自己送上去,紧紧贴在这具身体上。
择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泛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要冲破皮肤,好像任何带着尖锐棱角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刺破。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说谎的,可是现在我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小林反复地说,“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从前不能的事,我们现在可以了,没有什么会发生变化的,你说对吗?”
择嚎叫了不多久,就停下来,但从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来看,他的怒火并没有泻出,反而是越积越深。
小林抱着他,亲吻他的面颊,亲吻他的眼睛,就差跪下叫他一声“爸爸”。
择低头看他,眼里突然流出两行泪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你松开。”
“我不放。”小林也很倔,就像一条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