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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结束。

    一行人都渐渐离开,唯独陆莲稚行动缓慢。

    她早就是困得很了,先前积攒着的酒劲儿全数上头,便越发不愿动弹。亓徵歌也不出言催她,只坐在一边,看她撑着椅扶摇摇晃晃站起来。

    亓徵歌见她这般迷离姿态,哪儿还有半分方才意气风发、剑指东海的模样。她看着陆莲稚撑着椅子出神,心下不由得微微好笑,到底还是看不过去,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那方林会叶也好不到哪儿去,同陆莲稚一般无二,先前晚饭时拼下的酒力也悉都浮了上来。

    此间众人皆散了,她更是松下一口气,先前压着的醉意全数都翻涌上了头,脚下打飘地走到了门口,倚着门框吹起了风。

    陆莲稚虽然有些醉了,但一双眼睛却不饶人,眼尖地便看到了后面裴来云还没离开,正坐在桌边烛火暗处,看着林会叶的背影。

    陆莲稚了然一笑,靠着亓徵歌走过门口时,眼神虽迷离,挤眉弄眼的却到底把意思传递了出去,让林会叶往后看。

    “阿姐,不错呀。”陆莲稚经过林会叶身边向外走着,眼波流转地示意她看后边,边幽幽留下一句。

    亓徵歌拉了她一把:“陆莲稚,你消停会儿。”

    她扶着略微有些摇晃的陆莲稚,一点点向房间走去。

    陆莲稚这个爱往人身上挨挨蹭蹭的毛病仿佛是怎么也改不了,但凡亓徵歌同她一道走路,她便总感觉不能端正走好。

    此刻陆莲稚趁着醉酒,便颇为无赖似的倚在了亓徵歌身上,微醺的暖香也由此一丝丝渗入了亓徵歌的心脾。

    亓徵歌摇了摇她:“陆莲稚,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陆莲稚头也不抬,闷闷答道:“我醉了,很晕。”

    亓徵歌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会醉还喝那么多?”

    二人低声交谈间,正推开了房门,就见崇明忽然从隔壁出了来。

    看到陆莲稚这般没骨没形的模样,崇明不由得出声嗤笑道:“不知节制,也不知道你哪天非得醉死?”

    陆莲稚听见崇明带着十分哂笑的声音,一时不由得眯了眯眼,抬起头:“我陪阿姐喝多少心里有数,况且我也不像你,醉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崇明脸色一变,上来就揪住了陆莲稚衣领:“今天我们账还没算完,是你死还是我死,尚未可知。”

    亓徵歌只感到崇明上手的那一刻,陆莲稚也紧跟着脊背一绷。

    陆莲稚伸手抓住了崇明腕骨,神态虽仍是迷离,语调却阴测测:“……当然是你死。”

    眼看着又是剑拔弩张,亓徵歌揽着陆莲稚肩背的手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微微叹出一口气:“陆莲稚,你乖一点好不好?”

    说着她轻轻覆上陆莲稚抓着崇明的那只手,对着崇明微微一笑:“她醉了,郡主莫要同她胡闹。”

    崇明虽看着眼前亓徵歌笑容和煦浅淡,但一番对视而来,却没来由被亓徵歌那幽幽的语调与微眯的眼神给慑住,气焰立时被压下七分,吞咽了一下,也不再同陆莲稚斗气了。

    “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半晌,崇明抿了抿唇冷哼一声,瞪着陆莲稚,“今天不同你计较。”

    说着,崇明转身便向廊外走去,不过须臾便没了影子。

    陆莲稚仍被亓徵歌制着,感受着手背上微微凉软的触感,蹙着眉:“姐姐?她凭什么叫你姐姐?”

    亓徵歌凉凉地睨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径直推开了门便进了房间。

    陆莲稚若有所思间,见眼前四下无人,她也不愿回自己那间房了,便默默地跟在亓徵歌身后进了去,伸手合上了房门。

    “陆莲稚,不晕了?酒醒了?”亓徵歌看她动作自然地将门合上,眯着眼在床沿坐下,出言问道。

    陆莲稚此刻其实并没有很醉,先前所说头晕,也只是骗亓徵歌,想让她扶着自己。并且陆莲稚心思有些坏,方才是全身都靠在亓徵歌身上的。尽管她知道亓徵歌这般扶着自己有些吃力,但还是想全身都靠着她。

    眼下看着亓徵歌微锐的眼神,陆莲稚却并不敢照实说。

    她只搪塞地摇了摇头,垂下眉眼语调放软道:“晕,很晕……”

    床沿边传来一声冷笑,陆莲稚没来由抖了抖。

    她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可爱一些,好让亓徵歌不再关心于自己是否醉了。想着,她慢慢踱到了床边,贴着亓徵歌坐了下来,在她身上嗅了嗅:“你好香啊……”

    话音还没落,亓徵歌噌地站了起来,让靠在她身上的陆莲稚险些栽倒。

    亓徵歌站在床边俯看着她:“陆莲稚,你知不知道自己满身酒气?你离我远些。”

    说着,她也没再看陆莲稚,径直拿了要换的衣物,去了隔间沐浴。

    陆莲稚咬着牙,挠了挠头:“那你等我回房沐浴了来。”

    说着她起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隔间稍稍扬声道:“记得给我留着门,你不要闩上呀!”

    亓徵歌在隔间里动作顿了顿,咬牙切齿道:“陆莲稚,你要不要声音再大些?你干脆开了门对外面直接喊好不好?”

    陆莲稚不敢顶嘴,嘻嘻笑着便出了门去。

    甫一出门,便看到崇明从外头又进了来,当真是冤家路窄。

    二人一照面,登时便剑拔弩张地对视着,仿佛两只树了毛的猫儿一般,眼看就要掐起来。

    气氛流转间,眼看着崇明就要拔出腰间金剑,在这无人约束的时候同陆莲稚斗个你死我活,那方陆莲稚却忽然之间,眼神一错,转身推开了自己房门。

    “喂!”崇明气得立刻追了上去,按住了眼看就要合在自己眼前的房门,气恼地冲陆莲稚道:“站住!你莫不是怕了我!?跑什么!”

    陆莲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略有些古怪,仿佛是不甘心又不情愿。但这愤懑之中又带着几丝情意,竟然颇有几分缠绵悱恻的心急在其中。

    她嗫嚅了一会儿,脸上居然微微绯红。

    崇明只听见她缓缓道:“不行。今晚不行,她还在等我。”

    “谁在等你?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那是什么表情?”崇明气恼地喊着。

    没有人回答崇明,只有木门嘭一声合上的脆响在走廊中回荡。

    “陆莲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崇明在外面气恼地大喊:“我告诉你,你这泼皮南蛮子,没有可能!绝无可能!你去死吧!没人等你!”

    这叫骂的声音相当之大,就连亓徵歌在隔间里也能够清晰地听见,陆莲稚却权当做过耳云烟,闩上了门。

    依稀间,陆莲稚仿佛听见卫况走了出来,低声说了些什么,许是在劝慰崇明。但此刻陆莲稚已经进了隔间,声音恍惚传来,令她听得并不真切。

    船舱厢房天顶低矮,陆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