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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掉下去,就别上来了。”

    陆莲稚闻言,思索片刻,便一气向里挪了几寸,远离了眼前床沿。

    她只顾着向里挪去,哪知这床榻原本就很小,陆莲稚又背对着亓徵歌,这一挪便猛地撞到了亓徵歌身上,猝不及防将她一推紧紧挤在了墙上。

    那方亓徵歌的脊背咚一声撞在了墙上,不由得疼的蹙起了眉,用力一掌拍在身前陆莲稚肩上,忍不住喊道:“陆莲稚!”

    感受到身后那柔软微凉的触感,陆莲稚这才回过神来。

    想到自己一个挪动间竟将亓徵歌挤得撞到了墙上,陆莲稚一时不由得大窘,坐起了身俯看向亓徵歌:“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罢?撞到哪里了?痛不痛,要不要紧?”

    她向来知道自己没轻没重,由是也格外担心起来,唯恐将这身娇体柔的亓徵歌给撞坏了,一时不由得抓着亓徵歌双肩将她搂了起来,紧张问道。

    亓徵歌猝不及防被猛地撞了一下,又被抱了起来,陆莲稚撞人没轻没重,抱人亦是把不准力道,将亓徵歌抓得紧紧的,她透过衣料能清晰感觉到陆莲稚身上炽热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渡向自己。

    亓徵歌微微挣了一下,竟然完全没有挣开,登时不禁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照着陆莲稚前额拍下了一巴掌:“你放手!我没事!”

    陆莲稚被这一巴掌拍得有些懵,亓徵歌那力道别说还真有些大,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前额现下一定是红的。

    待到她呆呆地放开了手,才意识过来自己方才竟然将人家抱在了怀里,衣襟此刻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清浅的草药气息。

    陆莲稚无声地张了张嘴,一时哑言。

    也就是一瞬间,陆莲稚感到自己的脸热得仿佛烫熟了一般,心下也剧烈怦动起来,令她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很近很近,陆莲稚回忆着方才怀抱中柔软的触感,这般距离令陆莲稚心旌摇曳。

    还不够,想要更近。

    恍惚间,陆莲稚默默想着,回过身看向亓徵歌复又背对着自己侧卧下的身影。

    喜欢她,确实是喜欢,再不会是别的心思了。

    笃定而安稳的情绪四散开来,将陆莲稚牢牢地包裹其中,无法挣脱。

    一夜无话。

    月光在窗台上缓缓移动,将四下弱影横斜拉扯,不过亥时,陆莲稚耳边便隐隐传来了亓徵歌极为清浅平稳的呼吸之声。她听着听着,不由得心思皆柔软成了一片,缓缓转过身,面对向了床内。

    亓徵歌微微蜷着身子,也面对着她。

    比这月光还要轻薄的思绪在陆连稚脑海中浅浅氤氲而开,又静静流淌,将陆莲稚眼中碎了星辰一般的荧荧光亮融化为一片光海,灼灼明明。

    .

    亓徵歌自幼生长在药宗容决谷,那里的作息十分规矩,二十年来亓徵歌也习惯了在日出前转醒。

    而陆莲稚则不尽然,她行走在外向来日夜颠倒、作息紊乱惯了,由是亓徵歌醒来之时,眼前陆莲稚还在深度睡眠之中,二人睡姿向来安稳,竟然睡下之时是何摆放,晨间醒来二人还是如何,虽然床榻逼仄,一夜下来却还时并无冲突。

    那方亓徵歌甫一睁眼,先是仿佛思绪皆被抽离一般,不由自主地恍惚了片刻,而后才意识到此间何处。

    离谷一载,其实每日晨间醒来,都还会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尚还在谷内自己那间房中。

    时间可以磨平一切,包括曾经融入生命的习惯。并不在意地微微嗤笑一声后,亓徵歌神志回复了清明,微微坐起了身。

    陆莲稚在那一声极轻的嗤笑后也迅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半撑起了身子,水滑柔顺的一头乌发铺散在肩头,眼神颇有几分迷蒙地看向了面前亓徵歌。

    “?”陆莲稚刚睡醒时向来有些懵,这次也不例外,她足足瞪着眼前亓徵歌看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她昨夜里胡思乱想,睡得并不早,由是此刻还有十分的困倦。

    此刻尚未完全日出,只有丝丝微弱的浅色光线勾勒出二人身影,却又并不十分真切。破晓之际,四下寂静异常,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在耳畔此起彼伏。

    沉默良久,神思恍惚间,陆莲稚忽然听见近在身旁的亓徵歌轻轻开口,音色轻快,甚至带着几分愉悦,仿若晨间泠泠清露:“早上好。你醒了没?陆莲稚,眨一下眼,别一动不动,样子很蠢。”

    还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迷糊间,陆莲稚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破空一声巨响,何方道友飞升?

    不!那只是一个宇直开窍的声音!

    第19章 不讳

    陆莲稚迷迷糊糊想着,却也并不恼,只睫尖颤了颤,对着眼前身姿俨然清绝至极的亓徵歌,倏然露出一个笑来,语调带着初醒的黏腻柔软:“你真好看。”

    如此柔妩语调,并上陆莲稚毫不收敛的流然姿色,不由得令亓徵歌心下微动。

    思绪纷繁间,亓徵歌感到心尖微痒,又感到自己不该被陆莲稚的姿色蛊惑,忍不住微微翻了个白眼,嘴硬道:“起来了,陆莲稚。你是人,不是猪,不需要睡那么久。”

    陆莲稚一手支着榻,在熹微昏暗的破晓晨光中神色朦胧,颇有几分迷蒙不解地看向亓徵歌:“说点好听的不行吗,天天骂我......”

    最初她怎么会觉得亓徵歌为人宽雅淡泊、谪仙之姿呢。真是看走了眼。

    陆莲稚心下微苦。自从熟识后,她实在没少挨亓徵歌骂。今日更是一睁眼就被骂,好苦。

    陆莲稚睡眼惺忪、思绪迷蒙,由是也尤其大胆,如此腹诽起来。

    亓徵歌正裹着外袍在小桌边喝水,听她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好啊。”

    言谈间她放下手中小杯,上前两步将双手支在床沿,俯身看向眼前脸颊微绯、眉眼绝艳的陆莲稚,微微笑着道:“陆莲稚,你蠢起来样子真的很好看。”

    话音刚落,陆莲稚就轻轻冷哼一声,眼波翻转间拍开了亓徵歌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趿拉着鞋翻身下了床:“那当然,我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

    亓徵歌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硬生生被拍红了的手背,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起来。

    那方陆莲稚坐在了小桌旁,伸手拿起亓徵歌方才喝过、也是这里唯一的杯子凑向唇边,才发觉早已空了,她又拿起一旁小壶,拎了拎,仍是轻飘飘无一物。

    没水了。陆莲稚这才有些微微清醒了过来,绕过亓徵歌走到床边,三两下穿上了外袍、随意理了理衣襟,便快步走出了房门打水去。

    亓徵歌看着她就这样风一般走来走去最终出了房门,一时感到有几分好笑,不由得跟着走到了门口,倚在房门边看着陆莲稚身影。

    晨曦微泄,天光乍破,一丝微微明亮的光线倾泻于这林中不过方寸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