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千万不能耽误.....”
父亲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让她回去考试的!”
母亲再次抓住我的手用力说:“明天就走,别耽误考试。不然的话,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孩子,千万不能耽误考试.....”
我低下头,伏在母亲身边,一个劲地流泪。
突然间,母亲的手松开了,一声叹息后,闭上了她那深陷的眼睛。
“妈妈!”
我大声地呼喊着,可是,我那亲爱的母亲再也听不到我的喊叫声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此刻,我就像一个离开妈妈怀抱的孩童,感觉这个世界一片寒冷,无依无靠,茫然地不知如何是好。
泪水在肆虐地奔流。我在痛哭,弟弟在痛哭,父亲在痛哭.....天昏地暗,一切都暗淡无光.....
望着躺在棺材里的母亲,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庞,听着身穿重孝、放声大哭的弟弟,我心如刀割。喉咙嘶哑了,哭不出声了,可是泪水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滴滴不断,打湿了胸前的孝衣。
乡亲们看我和弟弟哭得死去活来,也一个个泪流满面。村长首先劝住了父亲:“哥,你别再哭了。你看两个孩子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不能再哭了,会把孩子哭坏的,你劝劝孩子吧。”
父亲听从了村长和乡亲们的劝解,抑制住了心中的悲痛,擦了擦眼泪,劝我和弟弟:“孩子,别再哭了。要让你妈知道了,她会怪我的!咱们还得商量怎么办事呢,可不许再哭!。”
在父亲的一再劝说下,我和弟弟止住了哭声。
村长擦了一下眼睛对父亲说:“哥,俺嫂子的事要赶快办,不能在家放时间长了。我看就后天出殡吧。这样,嫂子也算在家停了三天。”
我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看了看我对村长说:“兄弟,我想让桃儿明天回学校去,后天就是考试的时间了,不能耽误她的考试。她妈不想耽误孩子的考试。”
村长迟疑了:“这......”
我一听父亲说这话,眼泪一下子又流出来了,沙哑着喉咙喊道:“不,爸爸,我不回学校,我要把我妈妈送进坟地里去。”
父亲流着眼泪说:“好孩子,你妈妈已经走了,你的孝心我和你妈妈都知道。你妈就是不放心你才在临死前叮嘱你不能耽误考试的。孩子,听你妈妈最后一次话吧,不然的话,我感到对不起你的妈妈。有你弟弟在家,你不能错过去这个机会。孩子,不要让你妈失望!”
村长一看父亲的态度很坚决,也劝说我:“闺女,你的孝心已经尽到了,你在家不在家我们都会把你妈送到墓坑里。再说这考研究生一年就这一次,错过去了,一些机会就没有了。孩子,明天回去吧,不能耽误后天的考试。闺女,听话!”
村长说着,鼻音越来越重,最后,泪花在他眼里直打转。
我看着母亲的棺材,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回去!研究生我可以明年再考,我亲自要把母亲送走!”
我父亲急了,大声说道:“不行,你必须回去考试!”
村长一看这情形,连忙拉了父亲一下,道:“哥,你别急,明天再说这事吧,你和孩子都先歇一歇。”
村长看着父亲,一个劲地使眼色,父亲不再劝说我了,和村长商量起后天妈妈出殡的事情来。
我站起来,走到我的床前,把我小包里的五千多块钱拿了出来,递给了父亲:“爸爸,这五千块钱,我感觉基本上够办事了。”
父亲摇了摇头:“桃儿,我不用你的钱,家里还有钱呢。这钱你自己留着吧。”
见父亲推辞,我的眼泪又下来了:“爸爸你拿着,不然的话,我更难受了,一定要用这钱办事!”
村长连忙接过钱塞到父亲的手里说:“拿着,这是咱闺女的孝心。好了,闺女,就用你这钱给你妈办事!”
父亲接过钱看了看,然后把钱转递到执事的手里,让他们去治买葬礼需用的东西。
现在农村办事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一般的人家也要摆上二、三十桌。
我家的亲戚不太多,算了算,需要待上七、八桌,加上执事和忙客,需要十二桌。按照我村一般的标准,置办十二桌的饭菜,需要两千块钱左右。另外还要置办一些其他的东西,还要给母亲扎一个奠楼,请一班响器,下来又需要两千块钱左右。这样一算,我给父亲的五千块钱基本上够用了,于是,我的心里便有了一些安慰。
夜里,我坚决为母亲守灵。弟弟也想为母亲守灵,在我的劝说下,弟弟躺在母亲的灵柩旁睡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母亲的灵柩前,盯着豆大的煤油灯出神。父亲把执事们送走了后,他来到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父亲伸手为母亲点化了一张纸钱。纸钱化为灰烬的时候,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父亲的悲痛并不比我和弟弟少。一下子失去了妈妈,在我和弟弟都上学走了以后,不知父亲将如何排遣痛苦和寂寞。一想到父亲独自一人无人嘘寒问暖,我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父亲看着我流泪的脸庞,伸手为我擦了擦眼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樱桃,你别再哭了。你老哭,你妈会很难受的。”
我抱着父亲的胳膊,抽泣着点了点头。
天刚亮,父亲就去厨房做早饭,弟弟坐在母亲灵前为母亲化纸钱,我起身去厨房帮父亲。
我来到厨房,父亲已经坐在了灶火前烧起了地锅。不一会儿,饭做好了。父亲把饭放在饭桌上,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流着眼泪,连忙扶住父亲,让他坐在凳子上。父亲颤抖双手着对我说道:“樱桃,快叫你弟弟吃饭。”
吃过早饭,村里的执事和忙客们都来了。忙客去租赁桌凳和碗筷等用具,然后回来搭灵棚;做饭的厨师们,也来到我家垒煤火、支案子,准备收拾明天用的饭菜。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父亲和村长就把我叫到一边,再次催我回学校参加考试。我当即摇头,坚决不同意。父亲急了,大声吼道:“你这个不懂事的闺女!你不要再气我和你妈,赶快回去!”
我立即大哭起来。弟弟也流着泪劝我说:“姐,你走吧。你放心,咱妈的事会办好的。要不是考研究生的话,这个时候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家的。这也是咱妈的意思。你走吧。” 父亲走到我的房间,拿出来我的小提包递给婶婶,婶婶和弟弟就把我往屋外拉。
我一边哭,一边挣扎,可还是被他们给拉出了屋子。
“你们放开我,让我给妈妈再磕几个头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