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吩咐老保姆拿笔记下阿恒爱吃什么,他叫阿恒以后要常携着我来陪慧姐吃饭。
光记阿恒爱吃什么,怎么不记我?在大铎先生家用饭的确温馨,可是不符合我胃口的菜,吃着味同嚼蜡。
还好的是,阿恒报的菜名全是我喜爱的吃食。
来到别墅外,阿恒边思虑着什么,边甩着车钥匙,上车以后他也沉思了许久。我把手放到他面前挥了挥,“还不走吗?”
他慢条斯理地启动汽车,抡着方向盘上路,口气确定地说:“老板对你,有点古怪,他...不是亵渎你,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嗯,他女儿的照片我在书房里看见了,我们长得有点像。”
阿恒恍然大悟,他看向前方平坦的路,微微扯唇道:“黎珍慧有两下子,顺着梯子搭路。”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透露慧姐点名让我去送酒的事。
阿恒耸耸肩,淡然道:“你没看见她今天对你的热情劲儿吗?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再深入一猜,八九不离十了。”
他载我回家的过程中,还与我提及大铎先生的妻女在三年前被大货车撞死了,尸体被货车碾得七零八落,虽是黑社会寻仇,但被归纳成了意外车祸。
我全程听得胆战心惊,他转头看了看我,眼神纠结也忧愁,“苜蓿,你现在离开我,还来得及。”
阿恒一谈这种话题,就会遭到我强烈的抵抗,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用一声尖锐的“不”来堵他。
他降下窗户,将手搁在窗外郁闷地抽烟。
夜色已晚,凉风穿梭进窗缝,屋内的气温不冷不热。
我洗了澡没有急着睡觉,而是翻开大铎先生借给我的书,上面的封面设计灰暗,只有书名是明亮的白色。
很荣幸能阅读茉莉的第一本书——我的黑涩会爸爸。
阿恒睡前一直有看书的习惯,我们默不言语,分别翻阅自己手中的书。
茉莉写作的口气稚嫩的像个孩童,我逐渐发现,这的确是她从孩童时期开始撰写的,铎先生每天忙得不见踪影,父女之间偶尔相处时,他又十分严肃,她故意叛逆,故意气人,不过是希望引起父亲的注意,哪怕抽出空骂骂她也好。
只要得了奖状,她就会趴在窗台边等待汽车入园,奖状紧紧攥在手里,即使她睡得摔倒了,奖状也不会被松开,因为这是给铎先生看的惊喜...
数不清的等待被时间磨尽...
随着成长,茉莉懵懵懂懂的知道了铎先生不是普通人,她一出门就会有烦人的保镖跟随,她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能像普通女孩一样和同学做朋友,可是一放学她就必须得回家。
她开始讨厌铎先生,讨厌坏蛋一样的父亲,她会用最犀利的语言指责铎先生的所作所为,她不想当一个坏蛋的女儿,她在金丝笼里垂死挣扎,但是铎先生后来快把她宠上天了,他日日挤出时间陪伴她,和她一起敲铃铎,和她一起玩耍,她能想象的宠溺如初雪般降临...
茉莉渐渐接受了做一只金丝雀,她不在乎父亲是不是坏蛋,只要爱存在,她眼里的地狱与天堂将共存...
我边吸鼻子边翻页,泪水浸湿了米黄的书页,我将书本往前拿了一点,防止眼泪滴到纸上,这是茉莉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书,我下意识地想要爱护。
一只温热的手在我脸上擦来擦去,阿恒搁下自己的书,将我搂了过去,他低眉温柔地瞧着我,“我就知道你会哭。”
“就哭。”说完,我却哭不出来了。
阿恒笑话着我,也拍着我的脊背,他说睡前不要看这类书,会睡不着。
他说中了,我翻来覆去地思考着人性,一晚上没睡好。
☆、十八岁的成人礼物
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被慧姐邀请到别墅里吃饭。
阿恒不太想带我去,但大铎先生的盛情款待,不好回绝。
我在大铎先生这处体验到了可贵的父爱,他待我极好,甚至在饭桌上试探地开玩笑说:“我收你做义女,你叫我爸爸,怎么样?”
慧姐抚着自己白皙的脸庞叹气,“那我就从苜蓿的姐姐变成阿姨了,可惜了我这么年轻的脸。”
大家适宜地笑了笑。
我回答前很心动,阿恒用腿轻微碰了一下我,我原想一口答应,因阿恒的态度,我以说笑的语气带过,“还是叫慧姐...姐姐显年轻,我可不想她白占我一个大便宜。”
大铎先生眸里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
慧姐在桌下踢了踢我,我给踢了回去,她无可奈何,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从绿黄一片的郊区离去,我扯了扯阿恒的衣角,望着他问:“为什么不要我做大铎先生的义女?我如果做了他义女,以后也可以帮到你。”
天气转凉了,外面的冷风吹得脸庞生疼,阿恒理了理我脖子上的围巾,低沉而缓慢地说:“福气太过,会折煞人。”
“哪就折煞了?你的言外之意是说我命贱?嗯?”我眯起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笨蛋,做他的义女,对你没好处。”
“哪里没有好处?”
他不语,将我送回家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阿恒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找上了门,我透过猫眼看,外面无人。
等我离开猫眼,敲门声又急促地响起,我再去看,还是没人。
我问了几声是谁?没人回应。
心脏跳得厉害,我颤抖着手搜出手机准备给阿恒打电话,外面响起朦朦胧胧又贱的声音,“当然是你的好基友咯!还不快出来迎驾!”
我气呼呼地开门,姜春和向岛这两个土匪在外面狂浪地大笑,魔性的哈哈声贯穿了楼层。
他们一致笑话我,看你吓得那个熊样!
我咬牙冲过去赤手空拳地揍他们,向岛反手将我禁锢到他身前,他勒着我的双手,将下巴磕在我头顶上,我的后脑勺感受到了他的喉结在移动,“生姜,快挠她痒痒,她最怕痒了。”
姜春和向岛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锁住我的手,一个朝我出击,姜寒甚至袭胸!
见我生气了,他们才停止捉弄,二人伏低做小地认错,那谄媚的模样,活脱脱像抗战神剧里面的汉奸翻译官。
姜春自带了扑克牌,她拍着胸脯豪气地说,要输钱给我们花。
这等好事怎能不叫上苏珊?
我轻撞向岛的肩膀,暗示地眨眼,压低声儿道:“叫上你家苏珊,来蹭钱。”
向岛翘着二郎腿洗牌,他撇嘴道:“什么我家苏珊,我跟她没关系,要我说几遍啦,机车女。”
我扬起拳头,威胁他,“打不打电话?”
向岛抱头一连说了三个打,于是他放下扑克牌,对着自己黑色的手机扇来扇去,还配上李小龙的那声高音,“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