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天,只得苦着一张脸,连连应道:
“是了是了,误毁贵地是在下的错。不过请求仙子看在小人已经如此凄惨的份上,就饶了小人我吧。”
那已经自称为“小人”的家伙眨着一双以白芷落的水平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睛,委屈兮兮地看着江卿晚。
江卿晚同样对着他眨眼:“既然冷少侠都承认了,那本仙子就当做了回善事,不与你这家伙计较了。”
这句话,倒是颇有些上房揭瓦的意思了:明明这洞府是白芷落的,可是她三言两语之下,却直接把自己变成最大的苦主。
白芷落见方才还与自己斗嘴的江卿晚转眼就与冷傲天聊的欢畅。
虽然知道这个浑身草绿,处处沾泥的家伙才是原书作者“钦定”的后宫第一棵草,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知怎么有些不大舒服。
她当然知道江卿晚方才口口声声唤她夫君并不是出自真心,与她调笑的意思占了大半。可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她知道自己打小就是有些自私的,看到世上好的东西,便要想方设法地得到。也许,在她心里,尽管知道对方是所谓高高在上的女主,整个世界都是为她而生,为她运转,却并不妨碍她将她归类为“好的东西。”
也许……
白芷落甩甩脑袋,试图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尽数抛开。
末了,轻叹一声,开口笑道:“那个,那个,还请二位不要吵了。千万莫要伤了和气。毕竟……”她忽然嘿嘿一笑,“我洞府修缮一事还指望二位齐心协力,共同完成的呢。”
江卿晚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勾起了唇角,“我自然是听夫君的了。”
就在这时候,自石洞门口,忽然探进来一只大大的脑袋,两只橙黄色,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珠子小心翼翼地望向三人方向。
再看时,但见来者喉咙上下咕噜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大王,夫人,还有这位泥,泥,泥球球老爷,请问今日府中何,何时开饭?”
不是黄书朗,又是谁?
白芷落花了足足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所谓泥球球老爷指的是冷傲天,花了吃奶的劲,才憋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杠铃般的嘎嘎大笑。
她弯着眉毛,开心地对冷傲天道,“泥球球老爷?不知您意下如何……噗啊嚯嚯哈哈哈……”
相比之下,江卿晚就淡定许多。
她只是一挑眉毛,微微抽动了几下眼角,随即便淡定道:“不如夫君先随这黄书朗去用饭,留下我和冷少侠在这里,将几句闲话说上一说?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白芷落只是稍稍一怔,随即故作愁苦道:“老婆大人,你怎么就这么随便地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跑了?你可知我有多么伤心。”
就差来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来烘托气氛了。
不过话虽然这般讲,她还是十分干脆地随着黄书朗去了。
江卿晚定定地忘着她离开的方向,面上依然带着明媚的笑意,目光清澈,却是深不见底。
她喃喃自语道:“白芷落么?果然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无趣啊……”
见白芷落已经渐渐走远,冷傲天上前一步,咳嗽一声,低声询问道:“江仙子,你方才在说什么?”
江卿晚满满转过身来,面上的笑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她挥袖在两人周围布下一处隔音结界,抬起头,一双美眸定在冷傲天脸上,“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冷傲天神色不变,略带迷茫地问道:“江仙子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在下先前不是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么,莫非江仙子没记住?”
江卿晚的目光却还是胶着在他脸上:“是哪家派你来的?”
沉默,绝对的沉默。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若冻结,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冷傲天却突然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声却当真带了些符合他名字的王霸之气:“我虽然不知道江仙子在说什么,不过我冷傲天要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
两人之间的气场愈发凌厉,犹如弦上之箭,只要任何一人稍稍一动,便会突然射发而出。
此时的冷傲天,哪里还有丁点方才那副受了内伤,连御剑而飞都做不到的样子?
忽然间,江卿晚浑身气势一散,撤去结界,垂下眸子,温声道:“抱歉,方才魔怔了。还请冷少侠不要见怪才好。”
冷傲天亦是撤了威压,向江卿晚拱手作揖道:“江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自愧不如。待得在下将内府调理妥当,稳固了修为,再来求江仙子指教。不知江仙子意下如何?”
江卿晚转头,果然看见白芷落又从廊道那头走了回来,明显地垂头丧气,只是身后却没了那只大眼睛的妖精。
她随口答道:“那是自然。”
而后便将仍然若有所思的冷傲天丢在原地,轻盈地向白芷落迎去。
“我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二位怎么就斗了起来?这……”白芷落长叹一声,用一种十分失望的语气说道,“却叫我生生错过了一场好戏。”
江卿晚摇头轻笑道:“此时冷少侠重伤未愈,连御剑都使不得,方才那会儿,又如何称得上斗法?待得他恢复周全了,我与他比斗之时,再请夫君你观礼,如何?”
听江卿晚似乎不自觉地将“恢复”二字咬的颇重,冷傲天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江卿晚一样,不过在注意到白芷落的目光后,又摆出了他惯常的那幅苦瓜脸,惨笑一声道:
“苦也,命也,运也!江仙子,待得我恢复之日,以你的天资,不知又进步了多少。你这不是成心要叫白姑娘看我笑话?”
说至白姑娘三字,冷傲天忽然凝眉疑惑道:
“白姑娘方才不是随那黄书朗去用膳了么?怎么不过片刻就回来了?”
白芷落闻言长叹:
“唉,黄书朗那家伙也是个不靠谱的,等我过去方才知道,原来菜还在地里躺着,水还在井里藏着呢。”
江卿晚柔声作怜悯状道: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那家伙,他方才的的确确只是问夫君何时开饭,却并未告知夫君饭食已经煮好。”
某人说的开心,确实完全无视了方才就是她支白芷落去白跑一趟的罪魁祸首。
也许是对江卿晚的认识经方才她那一番话后又上了一个新高度,冷傲天终于决定引开这个话题。
他微微思索,扬声道:
“若是白姑娘想要些吃食,不如到山下瞧瞧。在下听闻距此地不远处白桦镇上有一家酒楼做的烧鸭极为好吃,不知道姑娘……”
白芷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烧,烧鸭!!”
听到好吃的,她确实不自觉的学那黄书朗一般,话都说不明白了,自然没有空注意身旁江卿晚那一双因为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