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他转身出了监控室,把电话打给了袁帆。
内容没细说,关瓒不想把袁昕失踪的事告诉对方,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东西留在了舅舅家,问今天家里有没有来人,方不方便他回去取一趟。袁帆表示父母不在国内以后家里几乎不会有客人,关瓒要过去提前说一声就行了。
舅舅家在也在市里,离医院最多半小时车程,而他们接到护工电话已经是两小时以前的事了。袁帆没提,那就说明袁昕多半没回那里。关瓒又跟他随便说了两句,挂断通话,重新返回监控室。
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那名保安队长问:“要不要报警?”
“失踪时间太短,警察不一定受理。”说完,柯谨睿顿了顿,对保安又道,“你把医院门口的监控视频再放一遍。”
关瓒听出端倪,走过去先朝两人摇了摇头,然后一声不响地一起看。
通常来说,医院门口的出租车生意都非常好,供不应求是常态,经常有打不到车的乘客。然而袁昕上车的过程很顺利,像是知道会有空车似的,出了院门目标明确,完全没有张望寻找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不远处还站了好几位等候打车的人。
“奇怪。”柯谨睿不确定地说,“有没有可能这辆车是她叫来的?”
关瓒下意识回:“不可能吧,我妈根本没有手……”话没说完,他忽然抬头看向护工,静了几秒,关瓒又猝然想起什么,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划开银行推送跳转进相应的app。
“怎么了?”柯谨睿问。
“我刚才收到了一条消费推送,但是我人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过消费。”关瓒边说边点开记录详情,注意到收款方恰好是一款打车软件,“而且扣费的那张卡是您给我的信用卡,我把它留在了医院,给我妈缴费用的,并不在我身上。”
信用卡绑定了关瓒的手机,保存在护工那里,需要用时护工会提前联系关瓒,关瓒也会收到消费提醒。账目透明,明细清晰,不存在盗刷的可能性,是很安全的。
护工阿姨年纪大了,没听明白关瓒说的内容,以为雇主的卡被刷了,心里当即大惊,连忙解释:“最近没有花费,您的卡平时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不用的时候我是不会碰的!”
“我知道。”关瓒说,“阿姨,能不能把您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几轮变故,护工吓得直哆嗦,颤颤巍巍地把手机递过去。
关瓒划屏解锁,果然在首页发现了打车软件,里面只有一个行程记录,车费能对上,而目的地是——关瓒霍然怔住,静了几秒,他侧头看向柯谨睿:“我妈去了西山?”
柯谨睿不甚明显地愣了愣,半晌,他表面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跟她提过那边的事?”
“我妈思维退化了,理解能力和记性都不行,我没提过具体地址,也就说过……”关瓒回忆片刻,解释说,“说过很模糊的情况,比如老师不住在市里之类的,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发现了袁昕可能的行程,两个人不敢耽误,匆匆开车上路。
关瓒记下了完成打车单的出租司机手机号,在路上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证实袁昕的确是去了西山别墅区。他稍稍松了口气,悬了半天的心脏总算暂时放下了。柯谨睿沉默开车,等电话断后他抽空看了眼关瓒,安慰道:“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等找到以后我就不担心了。”关瓒语气平静,可尾音却在隐隐颤抖,“我想不明白,我妈怎么会知道西山别墅的地址?我从来没跟她说过,我连你们的名字都没提到呀!”
柯谨睿心里考虑的问题太多了,难得有些焦虑,明里却表现得滴水不漏,问:“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关瓒迟疑摇头,紧接着忽然说:“哦对了,前两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
母亲有病,是很隐私的事,他既不想说,也不确定柯谨睿是不是喜欢听,所以两人相处时很少会提到袁昕。关瓒把袁昕叮嘱他去给父亲扫墓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最后提到了袁昕特意询问的那句“柯先生是谁”。
话闭,柯谨睿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似乎是在思考。
关瓒觉得他今天很反常。指向性已经这么明显了,以柯谨睿对他的关心和应变能力来说,这时候应该会主动提出要往家里打个电话确定,更进一步就是帮忙寻找,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因为两人还在路上,赶回去需要时间,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而柯家就在那里。
“柯先生。”终于,关瓒忍不住开口,“能不能给老师打个电话,麻烦他……”
没等他说完,柯谨睿兀自打断,解释道:“老爷子今天不在家,也去扫墓了,现在估计还没回去。”说完,他握住关瓒的手,指腹轻轻刮了刮他的手背,“不然早就联系徐叔帮忙找了,现在家里只有那些菲佣,出去找人还不够添乱的呢。”
关瓒安静下来,缓缓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揣测有些阴险,对柯谨睿太不信任,他们的感情那么好,柯谨睿怎么可能会故意不帮他找袁昕。
可袁昕为什么会去西山?
就算暂时不考虑她知道地址的问题,那原因呢?如果说是因为在意教儿子弹琴的老师,所以会询问身份,那也不可能会在意到特别过去一趟吧?这完全解释不通啊!
行至半途,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关瓒接起来,对方是在医院接待过他们的保安队长。队长说有个别墅区的安保部联系过医院,说是他们在门口拦下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看她身上穿了医院的病号服所以打电话来问问,应该就是关瓒的母亲。现在人被扣在了门卫那里,等他们过去,看看是接走还是叫辆专业的救护车来。
又过了将近一小时,两人终于到了别墅区门口。
岗亭外面站了四五个保安,窗户破了一扇,玻璃碴子碎了一地,里面还躺着两只女士毛拖鞋。袁昕躲在屋里,手中握着抢来的警棍,身子抖得厉害,嘴里断断续续地嘟哝。她的脚被玻璃划破了,瓷砖上全是踩出来的血迹,保安们担心她伤害到自己,不敢接近,见家属来了便赶忙把人带过去。
袁昕发病了,疯起来六亲不认。关瓒心疼得不行,顾不上太多,到了以后直接推门进了岗亭。袁昕认不出进门的人是谁,倏而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冲过去,拿警棍猛然打上关瓒的头。
“是你害死的他!”
袁昕又哭又叫。
这一下力道不小,关瓒眼前黑了两秒,却大声何止住别人:“别过来!”他紧走两步,扑过去强行抱住袁昕,两人摔倒在沙发上。
“妈!是我!”
警棍脱手,“当啷”一声滚到地上,袁昕奋力挣扎,根本认不住被她捶打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