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让我看树上的鸟巢。”
柯谨睿闻言一笑:“难得出来,不去看看她?”
关瓒有点心虚,试探着问:“我说实话,您别生气好么?”
“我不许诺。”柯谨睿道,“也不会轻易生气,你说吧。”
关瓒说:“我中午去过,没耽搁太久,陪她吃完午饭就出来了。”
柯谨睿心下了然,没表示出来,而是道:“遇见熟人了?”
关瓒瞬间讶异,直接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
柯谨睿不答反问:“那个人是谁?”
“表哥。”关瓒如实回答,“他也去看我妈,我们在疗养中心门口遇到的,出来以后搭了个便车,把我送到这里。”关瓒忽然醒过闷儿来,“您是不是看见我来了?”
柯谨睿气定神闲地胡说八道:“没有。”
“骗人!”
“怎么对主人说话呢?”
关瓒没想到还能用这招封口,当即哑火,半晌后又忍不住抖了抖胆子,小声反驳:“现在也没做那事……”
他话音没落,路虎猛拐急刹,“刺啦”一声停在路边。柯谨睿废话不说,扯下领带径直勒过关瓒脖子,把他锁在了副驾驶位上。关瓒猝不及防,被勒得气结,下意识挣扎。柯谨睿扣着他的两只腕子,就地取材,于是那件保暖用的西装变成了手腕上的死结。
柯谨睿靠回座位,松开衬衣领口的纽扣,淡淡宣布游戏规则:“这事说做就能做。”
关瓒彻底震惊,心里一番天人交战,冷静下来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索性顺了对方的意思,进入角色,抬起活动不便的两手,轻轻扯了扯柯谨睿的袖口。
柯谨睿以为小朋友被吓蒙了,没想到对方天赋异凛,适应能力超强,而且很天然地往作妖方向发展。他侧头看过去,两人视线相遇,关瓒无辜地眨眨眼,不解地问:“主人说做又不做了?”
柯谨睿:“……”
柯谨睿为小无赖的一句话哑然失笑,只得把捆住他的领带先解开:“最近这段路晚上有查酒驾的,交警夜班辛苦,我不想吓到人家。”
关瓒能动了,双手按着柯谨睿的腿,软绵绵地贴上来。他眼神狡黠,声音却乖巧依旧:“那现在是游戏中还是游戏后,主人是想承认还是想给我个奖励?”
柯谨睿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关瓒没想认真,然而体位落差,他垂眸盯着男人的唇,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亲一下。”
第16章 界限
说这话时,小家伙全然没有掩饰眸底的期待,态度尤为认真,那双幽暗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盛了一捧星辰,璀璨得令人心驰神往。然而柯谨睿的心是静的,神色泰然如初,他食指挡住关瓒的唇,是拒绝也是在告诫:“你知道,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关瓒闻言略有失落,但小小的负面情绪稍纵即逝,他很快恢复成往日里乖顺听话的模样,“嗯”了一声,回到副驾驶位坐正身子。
柯谨睿侧头看他,过了一会儿,他主动解开束缚住对方手腕的西装,重新展平盖好,然后握住关瓒左手,状似不经意地抚摸过手背细腻的肌肤。不同于柯溯的冷,这男人的掌心厚实而温暖,手指修长有力,关瓒被焐暖过来,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对方手上。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去品评,觉得柯谨睿的手型很好看,如果可以弹琴,那必定是另一番赏心悦目的风景。
“但奖励还是要有。”说完,柯谨睿执起关瓒的手,很认真地吻了吻手指。等到再一抬头,两人对视,他笑着问:“可以了么?”
关瓒心脏很突兀地一跳,赶紧收手,小声回答:“可以了。”
他想,这人说话时的声音和眼神,简直太犯规了。
窗外午夜的那场雨还在继续,水汽氤氲了街景,变成一幅朦朦胧胧的抽象画,因为难懂,所以显得比之前更寂寞了。
行车的目的地是位于西二环附近的高档公寓。这小区环境不错,在市中心算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小区里建有大片景观绿化和人工湖,而且不包含配套教学设施和底商,全天都非常安静。柯谨睿的住所在小区中央,顶层,是一套面积接近三百的大复式,还附带有一个全封闭的露台。
回去一路关瓒都有点心不在焉,柯谨睿专心开车,他也就没再挑起话题。
等到了门口,防盗门锁芯一响,屋里立刻传出犬类小爪子扒拉门板的动静。柯谨睿把门打开,伽利略兴奋地探出头,没去找主人,而是呜呜叫着,边扭屁股边在关瓒脚边蹭来蹭去。
关瓒被治愈了,顾不上换鞋,弯腰把小柯基抱起来,捏着肉嘟嘟的屁股跟它对着吐舌头:“略略略略。”
柯谨睿在一旁看他,见状忍不住笑了。
关瓒这会儿反应过来还有人在,十分尴尬地板起脸,解释道:“我还挺喜欢狗的。”
“在西山那会儿就看出来了。”柯谨睿拿了双新拖鞋出来,示意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客厅,“我一般很少在家,你要是喜欢就抱回去养着,老爷子虽然不待见它,但是你要养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说什么。”
关瓒换好拖鞋跟上去:“柯先生舍得?”
一层客厅非常大,目测超过了五十平。柯谨睿一个人住,家里也没请菲佣,索性省略了传统家庭装修必备的餐桌和电视,直接把客厅装修成了一间大书房,划分出工作区、会客区以及与阳台相通的休息区。
柯谨睿把电脑包搁在书桌上,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不舍得,反正也不是我买回来的。”
伽利略还不知道自己被主人抛弃了,正奋力往关瓒怀里挤,用湿漉漉的狗鼻子去拱他的脖子。关瓒被小东西舔得很痒,倒是不讨厌,只不过注意力全在狗身上,一时没听全柯谨睿的话,更顾不上回。
柯谨睿在高背椅上坐下,抽出香烟含进嘴里,打火点燃。他的视线始终在关瓒身上,看他乐此不疲地被柯基欺负,静了半晌,说:“你以前也养狗?”
半月不见,伽利略长大了一圈,分量也沉了不少。关瓒站累了,于是抱着它走到阳台,一人一狗一起窝进角落的藤编吊椅里。
那只吊椅出自芬兰设计师的手笔,带有斯堪的纳维亚风格的经典美学,状似鸟窝,里面铺满柔软织物和靠垫。鸟窝摇摇晃晃,将少年温雅的嗓音晃出来,像入睡前的呓语,关瓒说:“小时候表哥为了欺负我,特意让舅妈买了只撒路基猎犬,想训练听话以后放它咬我。”
柯谨睿一怔,眸底的笑意淡了些许。
关瓒搂着伽利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弄柯基的长嘴,轻描淡写地继续道:“不过我很有狗缘,而且经常给猎犬喂东西吃,它跟我关系更好,从来不听表哥的话,把他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