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你还能走吗?我扶你回房间好不好?」
「早点发现的话,你就不会和你男朋友交往了吗?早点发现的话……你就有可能……喜欢我了吗?」
答非所问就算了,想不到国风都已经快站不稳了、还记挂著这种既没意义又没营养的虚假情报,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冲上胸口,承纲瞬间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场,满心悲愤的乱喊起来。
「我,我哪有男朋友!你当真啊你为什麽会当真啊啊啊啊啊啊?!」
「不然是因为学长的关系吗?」继续著让人难以理解的问句,国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还是,因为大肥?」
「……蛤?」
花了三秒才意会过来那个学长八成是指为冠、接下来花了将近三十秒还是无法理解事情为什麽会扯到大肥头上,百思不解的承纲,只能老老实实地问了句「跟大肥有什麽关系」。
「因为,从大肥来了以後,你就变了。」
「……谁?」
应了声「你啊」,不晓得是不是高烧过度脑袋里掌管理智的那条线被烧断了,国风那张皱在一起的脸、竟然绽出让人罪恶感狂升的苦笑。
「你变得好激动,好容易就把情绪表现出来。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只要一回到寝室就很安静。」
「呃,我说国风……」
「不要误会,我不是说那样不好。只是以前你会那样,是不是因为我在的关系?」
「这个……」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会忽然赤裸裸地被点出来,承纲不由自主的转开视线。
可是,脑袋里同时有个角落,在小声说著--不能对国风说谎。所以在片刻的犹豫後,承纲还是看向国风、明确的点了点头。
「……嗯。」
「我在的话,你会觉得困扰吗?」
「不会,那是因为……这样跟室友相处起来,比较轻松不是吗。」
「这样啊。」看表情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但国风不知怎地,又重复起先前的问话。「你喜欢我吗?承纲。」
「--噎?」
话题忽然又跳回这件事上头,被连串毫无逻辑性的问句给逼到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到底发高烧的人是谁,承纲已经搞不清楚了。
「等,等等国风。」拚命撑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只知道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让国风躺下休息或是送他去医院,承纲慌乱地抓好国风伸过来的手臂。「这件事等你退烧以後再说好不好?你现在好烫……」
「不行,现在就回答。」
「……」
总算意识到,原来国风一生病就会变得极度难缠、还并发严重的鬼打墙,虽然情势很明显的是必须先安抚病人再说,但在佛心被怒火给击灭的这个当下,承纲瞬间完全忘了自己身为学长的责任义务等等不值两毛的玩意,扯开喉咙就吼了起来。
「就说不知道了你要我怎麽现在就回答啊?让我考虑一下会怎样啦!而且这种事会比你的身体重要吗?用点脑子好不好!!」
「……」
看国风一时间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自己,知道现在是让他跳脱出这莫名奇妙鬼打墙状态的好机会,承纲於是扯住国风的袖子,要拉他回寝室。
「快点,回房间躺著!其他等你退烧再慢慢说,拜托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好不好我求你了,国……」
话没说完,国风整个人忽然压了上来--正确的说是气力用尽的倒下。来不及反应,承纲在勉强扶住对方的身体以後,自己也撑不住的坐倒在走廊地板上、最後狼狈地躺下。
「国风?国风!」
「……没事,只是好累……」
反射性的想要转头呼救,结果承纲马上很悲哀地发现要是晚上也就罢了、上课时间的学生宿舍基本上没什麽人在,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
而且因为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自己根本没把手机带在身上。不想用拖的、更不想把国风丢在冰冷的地板上头自己去讨救兵,承纲犹豫半晌,最後还是用力抱住国风,然後死命挣扎试图先坐起身子。
「大肥--大肥你快来帮忙啊啊啊--」
只是反射性地发出小声哀嚎而已,不晓得是心电感应还是其他不可解的电波传送,总之在承纲喃喃自语完以後,走廊上真的响起了开门声,紧接著是鞋底敲击地板的声响,逐渐朝著自己的位置而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後在身边停下--同时从半空中降下的,是大肥很明显就是难掩不爽的声音。
「啧,竟然被抢先一步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计较了啦!!」
--大肥现在不是过期同盟起内哄的时候啦!快点帮帮忙好不好要内哄等一下再说啦国风他好热而且好重我快撑不住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好啦,知道了。」
大大方方地展现了和承纲进行精神层面交流的本领,没花什麽力气就轻松地拉起国风,大肥让他靠墙在地板上坐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还好吧主人?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微微睁开眼睛,国风隔了几秒,才无比艰难地应了声「……大肥?」。
看起来是已经完全豁出去、也不在乎将自己那张大叔脸曝露在国风的视线底下了,大肥开朗地应了声「是」,然後转头瞄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承纲一眼。
「主人,你这样犯规啦。你那个室友没跟你说过吗?我和这边的林承纲学长,『等他毕业我们就要结婚』了哦?」
「……嘿?」
感觉两道视线同时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没搞清楚大肥忽然提起那件事的用意,承纲莫名奇妙的看看国风又看看大肥,状况外的问了句「干嘛这样看我」。
「……你忘了吗?」
想不到大肥闻言竟然露出被严重伤害到的表情,看得承纲火速将原本要说的『我很想忘记』给吞回肚子里,口是心非地摇了摇头。
「记是记得啦,可是为什麽现在……」
「就是要现在做才有意义啊。」
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眼前那条个性欠扁的鲤鱼忽然面露奸笑、还意义不明地弯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
「……大肥?」
「来,别拖时间。」嘴上慷慨放言,大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最拖时间的那个。「等等还要送主人去医院,快点。」
「呃,」直觉判断出大肥八成是要自己做出和他一样的动作,承纲虽然满脑袋都是问号,还是乖乖地跟著弯起拇指和食指。「这样吗?」
一脸满意的「嗯」了一声,大肥将自己的手指贴上承纲伸出的手指,以专业姿态摆出彷佛高中女生拍大头贴时、必备的标准动作。
「现在这状况呢,我们就应该笑著对主人说『事情就是这样啦我们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