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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子没有人在, 她迈腿迈的小心翼翼的。

    当她一脚踩在车凳上的时候,尚未站稳,陆湛的脚接着就轻轻一动――

    车凳稍微的晃了一下, 虽然十分轻微,但是沉鱼的身子顺着往下倾, 失了重心眼看便是要倒下。

    陆湛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吧?”扶着人站稳了, 陆湛的身子微不可闻的往前凑了凑,轻笑着问道。

    沉鱼心里一惊,倒是害怕自己会摔倒, 待站稳之后回过神来,便是朝着陆湛摇了摇头。

    然后轻轻的把手往外抽。

    她还是不习惯跟旁的人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怎么说,都不太好。

    陆湛笑了笑,十分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开了。

    “怎么样?表叔我的驾车技术还不错吧?”陆湛挑了挑眼角,满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沉鱼倒是觉得陆湛这人真是奇怪,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贵公子,怎么连驾车这种事都能来的轻车熟路呢?

    沉鱼心里疑惑,可是也没问,附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表叔驾的很好,也很稳。”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陆湛随意的一扫眼过去,看见方才那个白色的身影,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陆湛在心里轻嗤。

    还真是个闷葫芦瓶子,不管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给他来那么一记两记闷棍的,哪能把人敲清醒呢?

    陆湛本来还备了最后一招的。

    可既然这会儿没会上人,就只能先留着一手了,慢慢来,反正先看看再说。

    “侄媳妇,替我向小笙儿问个好!”陆湛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过两日再见喽!”

    ......

    陆湛离开后,沉鱼从门口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路上步子缓缓的,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

    踏进院门,走了一小段路,忽然眼帘里闯入一片月白镶绣竹叶暗纹,沉鱼脚步一顿,这才抬起了头。

    裴笙就静静的站在那儿,离她大概两步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周身气氛也是压抑的十分厉害。

    沉鱼缓了一口气,脸上便带出一个笑意来,上前一步,唤道:“夫君。”

    裴笙没有反应。

    沉鱼当时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从龙观寺回来之后,裴笙对她的态度已然改变了许多,虽然还是经常冷冷淡淡的,但至少她唤他一句,他怎么,还是会点点头或者应一声的。

    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慎得慌。

    若是在先前时候,她定然就上前去软声软起同人说话了,左右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可是此番她听了陆湛说的那些话,突然就有些犹豫不定了。

    犹豫的心思一起,这心里头就慢慢打起了小鼓。

    抿着唇,不知所措。

    而她这般犹豫不定,不知所措的模样,在裴笙眼里,就被解读成了一种另样的欲盖弥彰。

    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反常。

    虽然依旧是笑着的,可是却能明明白白的瞧见,她眸子里的疏离和探究,甚至是还隔着一步远的距离,不再上前来。

    他眼前闪过方才她对着陆湛时的笑颜,眸光闪闪,一边说着话,一边笑意不减。

    这般他心里的怒火就更甚了。

    四处乱窜,以至于都不太能压制下来。

    “你去哪儿了?”裴笙问。

    “琉璃阁。”沉鱼下意识的回答。

    但这好像并不是裴笙想听的答案,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再继续说。

    可是沉鱼只是一直挂着那样疏远的淡淡的笑意,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

    “山茶说,你不见了。”既然她不说,裴笙就继续往下说了,盯着她的眼睛,道:“所以,是怎么回来的?”

    沉鱼并没有察觉裴笙其中异样的情绪。

    “我在琉璃阁遇见陆表叔了,他说要驾车送我回来,谁晓得走错了道,就费了些时间。”

    她自然不能说陆湛是特地带她出去的,所以就随便编了一套说辞,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沉鱼说的也不是那么坦然,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弯唇轻轻一笑,垂下眼帘,目光扫往了别的地方。

    显然是心虚。

    裴笙的眸子黑黝黝的,一望不见底,好像知道什么一般,就这么看着她,让她心里慌得厉害。

    “天太热了,胭脂都花了,怕是难看极了......沉鱼先进去洗把脸。”当时站在那儿,她真的是浑身都热,从内而外火花就呼呼的冒,难受的不得了。

    汗滴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滑。

    十分清晰的感觉。

    沉鱼实在不愿再待下去,就随便扯了个理由,见裴笙没说话,当时笑了笑,便抬腿往屋里走。

    走远了两步后,沉鱼瞧着离了裴笙的视线,脚步便越发的快了起来。

    看在裴笙眼里,这着急的脚步,就好像是得了心思要逃离他一样。

    很快背影就消失在眼前。

    虽然刚才她说的话,很自然也很又道理,似乎是听不出有任何的不对来。

    可是有一点他却是可以肯定的。

    就是在这整个皇城里,甚至包括皇城的郊外,方圆百里之地,陆湛都不会迷路。

    他对这一带熟悉的不得了,可以说,没有谁比他要更熟悉了。

    但叶沉鱼却说,陆湛带着她走错了道。

    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就是她说谎了。

    想到这,裴笙心里就一阵痒痒的厉害,如果说只是两个人驾着马车走了一圈他还能想得通,可是她偏偏骗了他。

    这便让裴笙心里越加的不舒服。

    像是有一根针扎了上去,刺在了心尖的位置。

    拔不出来,还隐隐生疼。

    有微微的酸涩。

    是他从来都没有尝过的滋味。

    裴笙当时站在原地,不晓得在想什么,站了许久,直到里头传来些说话的声音在她才抬腿,往书房那头走。

    ......

    山茶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后头看着,当时间,心里也是一阵忐忑。

    夫人回来了,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事,她自然是放下了心中的那一番忧心,可是瞧着目前这压抑的状况,又是摸不着头脑了。

    世子爷看着好像有点奇怪。

    虽然他浑身的气息依旧是冰冷冰冷的,可是与先前的冰冷又截然不同

    。

    淡淡的垂眼,抿唇。

    看起来,是更加的可怖,让人不敢靠近。

    山茶一边这样想着,手中的锦布已经捏了一遍水,叠成小小的方块状况两指捏着。

    轻轻擦拭着沉鱼额头脸颊的汗水。

    这天日头又大了一些,灼灼的,晒得人汗直往外流,落进嘴巴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