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菜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裴箫好几次嬉笑着开了个话头,没几句,又讪讪闭上了嘴巴。
他这大哥,还不如不回来呢。
裴箫在心里暗暗的想。
桌上菜肴丰盛,大多是老夫人为裴笙准备的,自然,大抵是按照着他的口味来。
老夫人一个劲往裴笙碗里夹菜。
裴笙倒是都没怎么动。
“这如意卷是我亲手做的,与外头那些定然是不一样的,夫君尝尝吧。”沉鱼柔声说着,然后夹了一块如意卷过去。
十指纤纤,嫩白如葱。
轻轻点在银色的筷子上。
沉鱼的指甲上涂了胭脂色的蔻丹,是她亲手用摘的花瓣所制,鲜红欲滴,映着白嫩的肤色,还带了淡淡花儿的清香。
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过去。
如意卷落在裴笙的碗里。
他将筷子轻轻一拨,然后,如意卷就顺着滚出了瓷碗。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他轻轻说出这几个字,语气刻薄。
接着,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
“裴笙!”国公夫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本来还欣慰,沉鱼愿意主动去接近笙儿了,想着这样下去,两个人能亲近些,可是他态度冷淡就算了,这般行径......任谁都会伤心心寒的。
沉鱼及时的摆手,露了个笑容,然后又去夹了一块,一边看着裴笙,一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其实很好吃的。”红唇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张合。
沉鱼嚼完,咽下去,给裴婳和裴箫各自夹了一块。
两位都很捧场,连连点头说好吃。
“好了,我吃完了。”裴笙放下筷子,直接就起身,只是朝着老夫人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老夫人想开口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人已经不见。
她叹了口气,回头对沉鱼道:“他许是刚回家,心性还没转过来......你别放在心里。”
“没事。”沉鱼摇头,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山茶道:“你快些把东间再去收拾收拾,还有我说的那些要添置的,都仔细看看,免得夫君刚回来,住不惯。”
老夫人听她说这话,一愣,随即冷了脸,道:“你们是夫妻,哪有分开住的道理?”
“可是夫君,一向都住在东间。”
从他们成婚起,他就从来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半步。
听沉鱼这么说,老夫人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那东间也不需要收拾了,住一处便是,他要不肯,就说是我说的,不许有不答应。”
老夫人也是想,这万万不能拖着,国公府的世子成婚一年却尚未圆房,这说出去,可不也是个笑话。
逼也要逼一逼他。
沉鱼一怔,听老夫人这么说,看着面上还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才点头。
眉间羞涩。
她当然知道......老夫人这里,可是一步最好的棋呀。
......
午膳过后,沉鱼准备回自己院子,想着,还要再准备着些什么。
裴箫一脸兴致冲冲的跟了出来。
“嫂嫂,嫂嫂。”他跟在后头,一边笑着一边喊。
人畜无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心中欢喜,只不过沉鱼知道,裴箫他,有时候这脑子,就是多扎了几个洞。
“嫂嫂我跟你说,我哥他就是眼睛脑子都不好使,一点儿都不像我这么聪明伶俐。”
裴箫说的正义凛然,板着一张脸,点头,说道:“你放心,他要是不从,我就替嫂嫂你绑了他,霸王硬上弓,开了弓,那箭可就不飞不行啊!”
沉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好啊。”她随即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现在就去,绑吧。”
裴箫吓得当即被一口口水呛住。
他就只是说说而已,那他哥那冰块一样的德性......
从小到大,他要是敢对裴笙逾越半分,那裴笙一定会弄死他的。
虽然表面看着温和淡然,其实心就跟石头一样,手段狠的,堪比利刃,简直就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蛇。
沉鱼看他这反应,故意说道:“怎么?不愿意帮了?”
“不是。”裴箫立马摇头,顿了顿,一拍手,道:“我这一想,嫂嫂你倾国倾城,就算不用强的,那我大哥他也得乖乖过来呀,绑过来这种方法,和嫂嫂你太不搭了。”
裴箫无论怎么胡说八道,都有一副,我说的就是最有道理的样子。
裴箫说完,点头鼓劲,往后跃了一步,人就飞快的跑走了。
扯着嗓子喊出的声音却还留在空中。
“嫂嫂我是你的最强后援!”
“大哥他就是个混蛋!”
沉鱼看着他一溜烟的跑走。
当即无奈的笑了两声。
要不是两人长得这么像,她还真不敢相信,天南地北性格的两个人,竟然会是亲兄弟。
两个人真应该中和一下。
不过,她还真的好好想想,这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三年都被他给骗了,还受了三年的冷落和厌恶,到最后,还被他以那样的方式给......
沉鱼简直都不愿意再去回想。
畜牲,该死的畜牲!
沉鱼想,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只是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也能有无数种弄死他的方法。
第4章 拧断
沉鱼就站在院子的门口等裴笙。
此时已近夏日,天气慢慢的炎热起来,方才午膳间,沉鱼出了些汗,身上稍稍的黏糊,就回房间,换了身轻薄点的衣服。
她再到外边来等着,有好一会儿,裴笙才是走了过来。
本来他是一脸漠然,但是在看到沉鱼的时候,眸间厌恶之色顿现,随即冰冷。
甚至带了隐隐的阴戾之色。
沉鱼抬手,轻轻擦了擦额间汗水,红唇微张,喘了小几口气。
“夫君,近来天气越发炎热,还是快些进屋去吧。”
沉鱼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因为确实是有些热了,沉鱼原本粉嫩的脸颊带了一抹红色,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身上穿了一身蜜合色十样妆锦轻纱长裙,料子轻薄,随着脚步,一下一下的掀动。
沉鱼悄无声色的把身子往裴笙这边移了移。
裴笙冷冷的瞥了一眼,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怎么他离开了半年,叶沉鱼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总是想要围着在他身边转。
要知道在以前,她可是完全不愿意理会他的。
裴笙倒是有些好奇了。
“夫君。”沉鱼顿了顿,然后,去拉他的手。
指尖已经触及了裴笙的手心。
他的手心是温热的,但却比常人要凉一些,沉鱼轻触,见他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