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地把手机放在了桌面儿上,双手托腮,眨巴着一双眼睛瞅着尤自狺狺的电话,心中平静无波,嘴里居然哼了个小调儿:“若问那王八他犯了什么罪啊,都只为他长得帅脖子底下都是腿……”
电话那边儿骤然收声,良久,一声超越电波出离愤怒的吼叫从电话里直冲了出来:“吴祈宁,你他妈的敢再唱一遍试试!”
施施然按了关机键,吴祈宁学着李文蔚的样子插兜儿站起来,倚着桌子想:如果盛年拍一出戏叫《饺子》,他一定会给自己个机会,演馅儿。
后半夜儿的厨房,舌尖儿上的新娘。
如此说来自己当初做炸酱面认识穆骏就不是什么好兆。
她很认真地打开抽屉,拿出来一叠转账资料摸了摸,然后更加认真地把它们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吴祈宁握紧了钥匙,很孩子气地想:盛年不定多后悔当初招自己进公司呢,估摸肠子都悔成卤煮了……
呵呵……
呵呵呵……
哎……
第98章 暗战
卤煮盛年此刻正捂着脑门子坐在唐叔跟前,一脸丧彪。
他从来没这么精疲力尽过,当年接手灵周科技的时候都没有。那个时候他身边儿的人都支持他:他爸,穆骏,灵周科技的老员工,都跟他有功一样支着他。现在可好,刘熙,韩毅,穆骏,灵周科技滨海工厂……
最磁的哥们儿背后捅刀,多年带着的弟弟见色忘义,甚至他的铁粉儿老婆居然也把离婚协议书摔他脑门子上……
一个小时前盛年呆若木鸡地坐在租来的车里,举目无亲,四顾彷徨……
擦一把脸,他想:我他妈这是错在哪儿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跟老爹解释也怕吓着他老人家,所以盛年也没回家。
思来想去,他把车停到了唐叔在滨海的别墅门口。晃晃脑袋,盛年苦笑,一年前打死他都不能相信,偌大滨海,他形单影只,唐叔居然成了他娘家人。
按门铃的时候,盛年的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他心灰意冷,满眼颓唐。
开门的唐叔气色很不好。抬眼看了看盛年,仿佛是有几分强打精神。
让到客厅里,两个人默默地对坐了一会儿,有一瞬间,盛年甚至觉得,这怎么有几分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的气氛?
他刚想说什么。
唐叔那老东西忽然又大变活脸,笑容可掬了起来:“盛总,看着有点儿不提气啊。怎么着?吃瘪了吧?为难了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武则天能饶了您长孙无忌?唉,不是我说,要不是我……”
盛年没好气儿地打断了他:“得得得,您怎么这么嘴碎啊?要是听唠叨我就回家听我亲爸爸去了。还轮的上你?”
唐叔喝一口茶,慢条斯理,一脸的年高德劭:“好,算我白说,那你来找我干嘛?看着不像报喜的啊。说吧,年轻人,我听你倾诉。”起身给盛年倒了一杯拉菲,特欠地问:“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盛年心头火起,都要啐他:有你妹的故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看我笑话儿?
忽然抬头,他看见客厅橘黄的灯光地下,唐叔两鬓的头发,这些日子都白了。这才几个月不见啊?唐叔怎么糟心成这样儿?
心思转了转,忽而对这个老头儿也升起了几分同情之理解。
盛年接过了酒,狠狠地抿了一口。
夜晚,柔和的灯光,舒适的沙发,适宜的温度。
盛年只觉得无边疲敝,累得他什么脾气都提不起来了,他双手捂脸,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说她是真有本事!收服了小骏也就算了,怎么盛欣也那么听她的?我……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熙、韩毅……现在也跟着她造反……吴祈宁何德何能啊?长得也不俊啊。把我的人怎么都算计过去了……狐狸精转世还不迷女的呢,我也没看出来她倾国倾城男女通吃啊……我人缘儿就这么次……怎么一个个都向着她……”
唐叔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给盛年续了一杯酒:“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抱怨啊?人家小吴跟穆总么,那不外乎掩袖工谗,狐媚惑主。小姑娘儿的本宫戏,千古流传的套路。您一大老爷们儿怎么掺和的进去?分桃断袖倒是能从根儿上把女祸掐了,不过不是我老人家看不起你,您也豁不出去自己啊,再说人家穆总也不好这一道口儿。”
盛年端着红酒杯,冷冷地瞧着唐叔,那意思:再说我泼你……
唐叔也知道自己话头太损,赶紧往回找补:“我说盛总,你妹子是怎么投敌叛国的我不知道,你老婆怎么起义的你还真有脸揣着明白装糊涂赖上人家吴祈宁了?那宝姑娘都打上门了。你让刘熙一个要脸要面儿的官宦小姐怎么办?那下台的是她的爹,又不是她的脸。您横不能真以为自己颜值在线就俾睨众生了?没道理啊。反过来想,你对那些吃咱喝咱上赶着的小美女心里是看得上的?”
盛年一杯酒几乎真泼唐叔脸上:“那些小姑娘比得了我吗?”
唐叔一脸诚恳:“是是是,比不了比不了。您是色艺双绝的高长恭。可是又怎么样呢?国事还真能是你的家事么?何况您还不姓穆呢……”
盛年一口闷了这杯酒,脸颊眼圈儿都红了:“说来说去都怪我了?”
唐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兰陵王顷刻变了枣庄王,心里只剩下三分冷笑,顿一顿,他很慎重地问:“那咱们的事儿,您横是办得差不多了?”
盛年迟疑了一下儿:“我按照你的意思,老挝工厂也注册也立项了,地皮也买了,厂房也定了。可是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大手笔的资金外流是为了什么?那新开张的老挝工厂不过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哪儿用的了这么多钱?你现在海外收入都回老挝工厂账号,人民币最近可是贬的趋势,再加上利息,损失多大啊。”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递给了唐叔一沓子文件,说起来公事,盛年心情略微平复了一点儿,他不掩艳羡地啧了一声:“这就传儿子了?唐尧才多大?你也放心。”
唐叔把文件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苦笑一声儿:“我这不是狡兔三窟么,分散风险么,鸡蛋不能搁在一个篮子里么?”
盛年哼一声:“人老奸,马老滑。”他忽然顿了顿:“情景十分不好么?”
唐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总需未雨绸缪啊。”
盛年皱着眉头:“他们总不见得真的卸磨杀驴吧?再说磨还没卸呢。”
唐叔默默地回身拿出来一张支票,递给盛年:“怎么着也先把你老丈人的围解了吧。算我借给你的。我知道你跟吴祈宁死磕,归根到底是因为钱不够闹的。”
盛年看着支票上的数儿,发了一会儿呆,他肃然问:“这回让我做什么呢??”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