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的斯文男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凯凯而谈，“我们最多能让出10%的名额，但政府这边除了为建学校提供必要的物质外，还需要为老师支付工资，还有学生的补贴、奖学金制度……”

    换而言之，这名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详细的条款叶长安就交给任天南和王昊天去谈判，自己悠悠哉哉地捧着茶杯喝茶。

    陈启正这边倒是想再据理力争下的，不过师资力量全在叶长安手里，他们也是别无他法。

    谈完了学校，又谈起了新资源的开发和分配及其他种种推广修真的事宜，双方面上带着笑，谈判中毫不留情，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空气中激烈搏斗。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每逢谈到僵局，双方互不相让的时候，旁边无所事事嗑瓜子的叶长安，就一手抚脸，万般忧伤叹气，述说自己为了凡人又是自掏腰包贡献资源，又是仗着身份去压迫宗门修士，暗地里不知被他们怎么扎小人，结果吃力不讨好，两边都得罪了。

    也是，她一个修士为凡人操什么心呢。她干脆什么都不管，就让政府自己去做好了。

    “……老祖息怒，刚才的条款容我们再斟酌一下。”陈启正也是被弄得焦头烂额。

    早上没谈完，中午吃了饭又继续，一直谈到接近半夜，才堪堪谈妥。所有人都口干舌燥，用脑过度到脑袋发晕，叶长安倒是神清气爽，慷慨拿了自己的灵茶，给他们泡茶喝。

    众人一喝，顿感头脑清醒，疲倦一扫而空，惊讶看向叶长安，她眨眨眼，笑着道，“好喝吧。这是灵茶，以后你们可以品尝到更多。毕竟江南一带有些茶庄出产的茶叶，已经带上了灵气了。当然，想必这点你们也是知道的。”话锋一转，“按照我们刚才达成的协议，以后资源信息可是要共享的。所以有消息了，希望下一次是你们主动告知我。”

    “是是”众人连连苦笑，胡萝卜加大棒之下简直没半分脾气了。

    叶长安更是拿出契约书，双方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后，契约书化为灰烬，而协议已和在场众人灵魂绑定，即刻生效。

    第一次眼睁睁看到神仙法术，陈启正一方的人大开眼界，沉稳的军人也忍不住露出惊叹的神情。

    叶长安施施然拍拍手，“不必惊叹，你们终有一天也可以的。我此行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吗。”

    “普天之下四海八荒皆我华夏修士，大家一起努力构建社会主义和谐修真世界。”

    明明知道她的话是在故意画大饼诱惑他们，除了陈启正，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祈盼的神情。

    想想《修真世界》电影里的画面，谁不想修仙呢？

    陈启正叹笑，“生死有命，这也是天道。这天下终将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这等到了知天命年纪的老朽，就不去妄想了。”

    叶长安莞尔，“要说老，我也算在座各位的老祖宗，没有比我更老的了。”

    众人：“……”虽然理论上的确如此，但莫名有种被占便宜了的感觉。

    “活到老学到老，什么时候修炼都不嫌晚。”叶长安朝老人做了个握拳的手势，鼓励道，“加油！”

    “说得好！”老人畅快大笑起来，眯起的眼纹里夹杂着温情，像是回到很多年前，被温柔的母亲鼓励着上学的场景。

    ——

    “……以上，就是无面魔事件的最新调查进展。”

    特调处里，徐止棠正在龙霄的办公室汇报近段时间无面魔的情况。

    所谓猾兔三窟，那邪魔比兔子还机灵，又比修士还奸猾，使用的手段也是非比寻常。特调处本身外勤人员就不够，追捕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经常好不容易摸到它的线索，扑到对方老巢又是一个空。

    “知道了，辛苦了。”龙霄看着徐止棠，年轻人虽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半月奔波之后，眉梢眼角也流露稍许疲态。

    递了张纸币过去，“帮我买包烟，放你半天假。”

    徐止棠半信半疑，“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话没说完，就被龙霄烟盒砸了过来，连忙脑袋一缩，飞速蹿出门去，“马上回来~”

    走出特调处的办公楼，悠悠哉哉来到公园里的小超市，一眼看到坐在柜台前看电视的老板娘，笑着招呼，“王姐好啊。”

    他经常帮龙霄跑腿买烟，自己也爱买零食，见人先笑三分，人俊嘴甜，跟谁都能很快熟起来。

    平常王姐见到他都要打趣几句，这一次却是激动嚎了一嗓子，握着他的手不放，“徐止棠！你就是电影里的那个徐止棠！你给我签个名吧，我好喜欢你啊！”

    “王姐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我只是在电影里客串个角色罢了。”徐止棠还是第一次遇到年龄这么大的迷妹，笑着给人在衣服袖子上签了字，他要了烟要付钱，对方说什么也不肯收。

    他坚持要给，两人争执了几下，王姐摆着手，望着他的眼神带上了亲切和敬仰，小声道，“电影里讲的都是真的吧。”

    徐止棠一顿。

    对方神神秘秘道，“就是你们的身份，我以前也觉得你奇怪的很，好像没个正经工作，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又不像是住在附近，有时半夜还过来买咖啡说要熬夜加班。”

    徐止棠解释，“其实是因为我们工作单位在这附近，电影我真的是客串的。不用当真。”

    “没事，”对方宽慰她，“大姐晓得保密，不会给别人说的。这包烟当大姐请你的，谢谢你们守护者我们。”

    徐止棠心中涌起复杂情绪，蓦然想起叶长安曾经说过的话--

    “我要这天下人都知晓你们的名字，铭记你们的事迹，敬仰而尊崇。”

    “英雄，就该享受英雄的荣耀。”

    谁也没有请求她这样做，但她一直在为此付出努力去。

    第66章

    王姐实在太热情, 徐止棠没法只好丢下钱，揣着烟逃也似地匆匆离开。在回去的路上路过公园广场, 看到卖烤红薯的正想买些回去慰问处里的同事, 周围好几个晨起锻炼的大爷大妈也过来买，看到他打量了一下, 纷纷围拢过来, 笑容慈爱，“哎呀, 你就是电影里的小伙子吧。真俊，真人比电影里还好看。”

    徐止棠：“……”一定是他加班的姿势不对, 怎么到哪里都有看过电影的人。

    大爷大妈很热情, “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女儿今年大学刚毕业, 本地的，要不要处处看？”

    “我女儿25，工作两年了, 本地有车有房。小伙子留给联系方式吧？”

    “谢谢你们了，我还有事要回去上班”徐止棠谢过他们, 拎着一袋烤红薯赶紧溜人。

    “大早上光吃红薯怎么行”

    大妈们硬是要塞给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