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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浊的眼中划过沉痛,沧桑道,“铭华啊,你还是执迷不悟。”

    “百年后我们都将化为尘土,年轻一辈还要在凡间生存下去。你们总是认为我们为官府做事,斩妖除魔也要隐瞒着凡人。却不知道,我们竭力想保护的,正是我们的徒子徒孙。”

    虚空中,听到真人这番话的年轻一带修士,无不动容。

    就算他们自己是修士,可总有亲人、朋友是普通人,他们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们,为此竭力营造和平安全的环境呢。

    “唉。”静默中,叶长安听到有人幽幽叹息。

    侧目眺去,是离望海真人不远的一个修士。

    白发苍苍,老者看上去年逾古稀,穿着黑色盘龙暗纹唐装,双手背在身后,眉梢眼角都刻满沧桑皱纹。

    她正在琢磨对方有点眼熟,而对方有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敏锐察觉她的视线,目光锐利望过来--

    四目相对,叶长安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张年轻人的容貌。

    是他啊。

    面纱下,她微微一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趟看戏来的值,省去她去寻人的功夫。

    第25章

    她的面容身影都隐匿在法袍下, 对方自然看不到她真面目,没发现异样便转过头去。

    过了会儿, 又貌似无意地看了眼她。

    子羽道人皱着眉注视下方, 余光却一而再,再而三瞥向右侧方的修士。

    围观看戏的修士唯恐露出真面目会牵连到自己, 所以纷纷用上了遮隐的法术宝物。

    一眼看去, 那人和其他修士没什么区别。

    可子羽道人总觉得,刚才目光交汇时, 对方那双露在面纱外的莹莹水眸让人觉得莫名熟悉。

    这边铭华道人还在呐喊着什么,望海摇头, “不用说了。”

    他何尝不知道凌山派是被人推出来的出头鸟, 可他时日无多, 无法再进一步追查下去了。为了杀鸡儆猴,无论如何这个门派是留不得了。

    “起。”一声低喝宛如平地惊雷炸开,老者巍然挺立, 双手举剑高过头顶,以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的速度向护山大阵劈去。

    斩灵剑爆发出耀眼光亮, 虚空中围观修士纷纷闭目遮眼,那一剑斩出的光柱瞬息间膨胀十倍不止,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划开苍穹, 刺耳音障震得少数没有防备的修士顿时七窍流血,惨叫哀鸣。

    森寒如冰川的剑意斩裂护山光阵,就像是被撬开壳的鸡蛋,里面仓惶逃窜的凌山派弟子一览无余。

    而地上残留着一道寒冰覆地的深深剑痕, 长达数百丈,将整个凌山派祖庭从中斩断。

    望海真人御剑飞进到山中,围观修士也纷纷跟了上去。

    叶长安催动法器来到摩拳擦掌正准备跟进的徐止棠身边,及时叫住他,“你说你师父也来了?

    既是神霄派掌门,我合该拜见才是。”

    “我师父在这里。”徐止棠把叶长安带到刚刚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前,给彼此做了介绍。

    长安拱手拜见过对方,在子羽真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下,又道,“长安仰慕真人许久,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止棠一脸懵逼。她仰慕他师父?她什么时候认识他师父了!

    子羽真人掌教百年,积威甚重,小辈见之无不敬畏有加,若有人随便这样说话早就勃然大怒,可不知为何在对方含笑注视的眼神下,莫名答应了,还借故把徐止棠支开。

    “搞什么啊。”徐止棠一步三回头,心中好奇的很。

    凌山派祖庭不断发出爆炸声,烟尘滚滚,各种颜色的法术光芒大绽。

    而半空中只剩下两人,长安挥手步下结界,迎着老者肃然注视,缓缓取下面纱--

    “小石头,好久不见了。”

    魂牵梦萦的女子,就这样浅笑盈盈出现在他面前。

    子羽道人看着对方,恍惚想起两百多年前,彼时他还是个垂髫孩童,被师父叫过来见人。

    素衣如雪、青丝如云的女子懒洋洋坐在廊下,落英缤纷散在她发间,衬得人比花娇。她捻着颗棋子正在和师父对弈,看到要输了便耍赖悔棋。

    “这一步我看走眼了,本来应该是在这儿的。”

    “师父。”白玉束冠、青衫磊落的青年无奈的叹笑,注视她的眼神很温柔。

    “我赢了!”啪地落下一子,女子喜笑颜开,扭脸看到他时,好看的眉眼弯的像抹月牙,朝他伸出手来,广袖迎风露出一截冰肌玉骨的手臂,“好可爱的小娃娃。到老祖这来,给你糖吃。”

    他那时候从小在宗内门修炼,都没有下过山见过外面的人。见到女子惊为天人,想起师兄弟们谈起的外面好看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便睁着眼睛懵懂问,“你是……狐狸精吗?”

    女子大笑,指着自己问,“你见过这么仙气飘飘的狐狸精嘛。快过来。”

    “小石头,这是你师祖。”师父唤他,眉目疏朗的男子敛起笑意后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出来。

    他恭敬拜见,女子摆手说不用那么多虚礼,拉他到怀中抱着,又是摸头又是捏脸。还随随便便把师兄弟们一丸难求的仙丹当糖果喂他吃。

    他倚在她带着清雅檀香气息的软暖怀中,听她和师父聊着这些年的见闻,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师父抱着回房中的路上,夜凉如水。

    他问师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留在宗门内。

    师父说:山上清修太枯燥,她喜热闹,跑到人间去玩了。过段时间会回来看看的。

    他问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师祖的存在。

    师父道,她觉得自己名声在修真界不太好,不想影响他开山立宗。她还让他发誓,只有神霄宗继任掌门才能知道她的存在。

    年幼的他还不太明白师父说话时复杂的神情,扒着师父坚实的肩头,一心扳着手指数日子,算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师祖。

    糖果真好吃啊。

    然而人间似乎太过繁华惹人留恋,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他从垂髫孩童长成策马江湖的少年,也只见过祖师几面。

    最后一次相见,便是两百多年前,她风尘仆仆从远方赶回,与师父密谈之后便离开,找了一处杳无人烟的雪域渡化神劫。

    那一天,他陪着师父在山门内,亲眼目睹了九天玄雷。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令人胆寒。

    直到雷云散去后,也没有出现飞升的光柱。

    师父踉跄后退撞在他身上,颓然的几乎站不住,瞬间面容苍老很多。

    但师父坚信她没有陨落。

    他也这样相信着。祖师可是天地间唯一的元婴修士啊,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陨落。

    直到……小师叔化魔打伤师父,把祖庭毁成魔气肆虐的疮痍之地。师父没多久去世,他接受掌门之位,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