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就浇了一阵急雨。
安虹上午跑了三家超市,了解公司最近进口商品的走货情况。
临近中午任务完成,她打算赶回公司吃个午饭,下午和日本的供货商还有个电话会议。
进公司快一个月了,上游供货商和下游超市的情况安虹都熟悉得差不多了。申凯已经把他手里日韩供货商的资料都转给了她,让她正式接手。为了尽快摸清走货的情况,悉尼大大小小二十几家卖他们商品的超市,她这两三周已经走访第二遍了。
考虑到要经常外出,安虹已经开车上班。像今天这样突然一阵急雨的天气,城里堵车堵得厉害。她的车只得顺着车流慢慢前行。
公司所在的街道并不十分热闹,路边的停车位还空着两个。前面一辆白色雷克萨斯suv占了一个车位,她也打灯慢入,停在了后面。
雨伞忘在办公室了,安虹只能紧跑几步冲向楼门口。
前面一个女人,撑着一把大号红伞从雷克萨斯里钻出来。
和匆忙跑着的安虹不同,她脚踩乳白色细高跟,身穿合体的白色西服裙套装,打着雨伞,走得既从容又优雅。风吹着她的衣裙,薄薄的料子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从背后看去,匀称的腰身轻轻扭动,仿佛是一副优雅静谧的雨中仕女图,更有种“细雨润无声”的意境。
冲进楼里,安虹按了电梯。
跨进电梯门时,她看见那把大红伞的主人也一起进了电梯。
透过电梯里的镜子,安虹偷偷瞄了瞄身边的女人。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并不像背影看上去那么年轻。
她身材比安虹略矮,但长相很是漂亮。瓜子脸,黛眉大眼,高鼻小口,肤白唇红,身材更是玲珑。虽然看上去比安虹大上几岁,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回头率绝对是势均力敌。
到了公司,安虹下了电梯,那女人也一起走了出来。
安虹走进公司内部办公区,脱下半湿的短风衣,理了理长发。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同事们应该都去吃午饭去了。
申凯从上周开始就去布里斯班,堪培拉,阿德莱德和珀斯等几个仅次于悉尼墨尔本的城市出差。
几个地方不在一个方向,申凯马不停蹄,调研当地市场并接触当地大中型超市,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那天知道安虹是申凯的老同事,陆子峰倒是没说别的,只是跟安虹开玩笑说,他们得谢谢他和吴心美,让他们这对老同事能在异国他乡意外重逢。
可jane对安虹的态度就没那么友善了。那天开始,她和安虹说话总是不冷不热的,感觉更加戒备。
安虹觉得好笑,自己这个比她大了十岁的已婚妇女被她当成假想敌,实在不知是该谢谢她看得起,还是该怪她想太多。
安虹拿着饭盒打算去茶水间热饭,却赫然发现刚才电梯里遇到的女人正站在前台,刚放下手里的电话,眉头微皱,好像很困扰。
安虹停下脚步,那女人看见安虹微笑了一下,柔柔地说了句“你好”,是中国人。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安虹听她说话有些南方口音,声音很是悦耳。
“请问,樊晓珍在吗?”是找jane的。
“她今天应该在公司,现在是午休时间,大概去吃饭了。您可以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如果您赶时间,也可以给她留个言,我一会儿转交给她。”
“噢,我不急,我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吧。”
女人礼貌又不失优雅的态度让安虹有些好感,看她一个人坐在外边,安虹就邀请她到茶水间喝杯咖啡。
接过安虹倒的咖啡,女人笑笑,问道:“你是晓珍的同事吧?”
“是的,我叫rainbow。”安虹自我介绍。
女人伸出手,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樊茹泓,是晓珍的妈妈。”
安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道,妈妈!这么年轻的妈妈!她还以为是她的朋友,说姐姐也不过分!
“您是jane的妈妈,真没想到!您可太年轻了!”安虹由衷的赞叹道。可jane怎么会随妈妈的姓?
樊茹泓笑得很开心, “谢谢你的夸奖,我生孩子早。不过,我也四十多了,不年轻了!”
“不像,真不像!我看您也就三十几岁,您跟jane一起,没人会相信她是您女儿吧?!”
安虹觉得自己十几年后能看上去有这么年轻,那真谢天谢地了。
两个漂亮女人都对对方都有些欣赏,越聊越觉得投缘。不一会儿,安虹就以“樊姐”称呼樊母了。
安虹得知樊茹泓早年在国内做生意挣了些钱,后来和老公离婚,就以留学生身份带jane来到悉尼。后来拿到了移民身份,自己也开了家小公司。
几年前她去了西澳,在珀斯住了几年。去年她才回到悉尼,开了家小公司维持生计。
对安虹,樊茹泓好像没有对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戒备心,和她越聊越多。
“晓珍没和我们去西澳,自己在悉尼上学,工作。这孩子主意大,个性强,这么些年没怎么在我身边,和我......都有些生疏了。”
樊茹泓勉强笑笑。安虹看到她眼中似含忧伤,让同样身为母亲的安虹有些感同身受。如果anna十七八岁开始就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现在您回到悉尼了,就可以和女儿多相处亲近了。”安虹好言安慰道。
樊茹泓无奈地笑了笑,“我去年回来买了房子,让她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可......”樊茹泓欲言又止。
看着樊茹泓双眉紧蹙的样子,安虹不禁劝慰她道:“别急,慢慢来。这些年她自己一个人打拼,也不容易。亲母女,慢慢沟通,她会明白的。”
樊茹泓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
“你怎么来了?”jane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樊茹泓看见女儿回来了,忙起身走过去,“晓珍......”
樊晓珍不太高兴地摆摆手,打断了樊母的话。
安虹觉得自己在场难免尴尬,就说了句“你们慢慢聊”,走出了茶水间。
安虹听见樊母继续说道:“妈妈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家搬到哪儿了也不告诉我,妈妈只好到公司来看看你。”
安虹回头看了一眼,樊晓珍双手抱肩斜靠在茶水间的门框上,脸色冷漠,和樊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