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放心,施施xx痛的时候无疏会一直陪在身边哒~
☆、第93章 噬灵七
已是六月末。夏季暑风繁盛,吹得竹舍边上的夏蝉颇为聒噪。
陆无疏已经醒了两日, 玄夫人对他颇有照顾。她服侍陆无疏喝下药, 再次自责道:“我应该护在你身边,金丹之失, 是我失职了。”
“你的妖丹也有受损,那几日待在虚天结界是应当的, 不必介怀。”陆无疏还是不习惯被其他人喂药, 索性拿了药碗一口喝下。就算柒玄护在身边,她也只是在数十丈之外跟着, 而戚越长了与施阳一模一样的脸,接近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早该想到, 施阳为何总梦到他。施阳确实有一个双生兄长,只不过, 他以为施阳的双生兄长应当是死了。
“怀瑾为何还不醒?他到底怎么了?”陆无疏再次问道。这两日, 他已将这个问题问了无数遍,但是玄夫人与明虚师祖一众人都缄默不言,只是告知陆无疏, 等他灵脉复原, 再告与他知晓。
陆无疏怀疑了数次, 自己身上这颗金丹究竟是不是从施阳身上剖下来的,然而陆无疏确认了无数遍, 都未发现施阳的丹田之处有何不妥。细细打探施阳的灵脉,施阳体内的金丹还在,他体内灵力如同涓涓细流, 流遍全身。
玄夫人看了施阳的面庞,又见陆无疏面露担忧之色,拿了药碗便要走开,“怀瑾他无事,只要熬过今夜便能醒。”
“熬过?”陆无疏听出了些端倪。
玄夫人自知说漏了嘴,赶紧离开。
夜幕渐渐降临,朔月之夜总是这般漆黑。
施阳躺在榻上纹丝未动,但是紧攥着的拳头,以为还是捏着陆无疏衣角的拳头却开始隐隐颤动。
陆无疏抚上施阳的额头,只觉得施阳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冰凉无比。视线逐渐挪至施阳的那双手,陆无疏从醒来那夜就好奇,为何施阳没戴那双从不离身的手套。
施阳轻哼一声,细微的颤抖从右手蔓延至全身。
陆无疏帮他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却觉得施阳的表情越发不对劲,而且呼吸也愈发急促。
明虚老祖忽然出现在小室之中,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匣子。
“师祖。”陆无疏微微一礼。
“怀瑾,他过了今晚便没事了,你不必担心。”明虚拿了施阳的手,这就开始替他把脉。
陆无疏将这动作看在眼中,问道:“师祖,为何你能碰他的手?”
明虚一怔,当即打开了匣子将里边刚炼制好的药丸塞进施阳嘴中,不想施阳却将那药直接吐了出来。
“师祖。”陆无疏继续问道。
“水。”明虚未看陆无疏,只是冲陆无疏挥了挥手,并再次将那药丸塞入施阳嘴中。然而还未等陆无疏将杯盏奉上,施阳又将那药丸吐了出来。“这孩子怎么在个关头还这般倔!”明虚恼道。
明虚索性掰开了施阳的嘴,夹了药丸深入口中。施阳舌尖一抖,当即又将药丸吐了出来。而他的身体,也越发颤抖得厉害。
施阳嘴中也发出有些痛苦的闷哼声,额间的虚汗不断冒出。他捂了胸口,清隽的眉宇已经蹙成了一团。
“师祖,怀瑾到底怎么了?”陆无疏再次问道,语气中却是失了方才的恭敬,倒像是在质问明虚。
明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丹药还是未让施阳服用下,“这颗丹药,可以缓解疼痛,你来帮怀瑾服下罢……”他走至小室门前停下,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怀瑾将他的御灵珠给了你。御灵珠已在逐渐转化为金丹,纵使你想还回去,都无用了。”
陆无疏拿在手中的杯盏晃动了一番。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施阳,而后放下杯盏,这就拉开了胸前的衣襟。果不其然,施阳的胸口已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红色且黯淡的裂纹,在这幽幽烛火下,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明虚放置在小盅里的丹药还散发着非兰非麝的幽香,陆无疏终于记起这种香味来自何处。这是幻香魔芋独有的香味。幻香魔芋的功效,施阳与他提到过,这仙草单一服用,必定上瘾;若混合其他仙草服用,却是修真之人镇压伤痛的奇药。
御灵珠没了,会有何种后果,陆无疏不知。
但是此刻他只知晓,施阳必定是非常痛苦,如今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还能痛到全身战栗。这种伤痛,恐怕比剖丹那种噬心裂骨的痛更甚几分。
陆无疏赶紧坐至床榻边上,去了药丸塞进施阳嘴中。
情况与之前一致。
陆无疏连续尝试了三四次,待到那个丹药变潮变软,施阳都未将这个丹药服下。
施阳的捏紧的双拳之上,已经凸起了青色筋脉,手指与掌心接触之处,已经渗出了血丝。这无疑是指甲嵌入皮肤所造成的。
陆无疏不敢想象。他将丹药塞入自己嘴中,服了一小口温水,并轻轻拉了施阳的下巴。陆无疏的双唇贴在施阳的唇上,而后缓缓将丹药与温水送进施阳嘴内。
施阳的双唇微凉且柔软,陆无疏这也是第三次感受到。
只不过此次的感觉,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他的心如同擂鼓般狂躁。
陆无疏如大梦初醒,火速与施阳分开。
施阳还在低声呜咽,紧攥着的双拳抖动不止。
陆无疏收起此时的心烦意乱,取了两块纱布便将他的双手紧紧包裹好,不在让指甲嵌入掌心之中。
“怀瑾。”他低声唤道,并将施阳挪至自己怀中,“为何要将御灵珠给我。”陆无疏拿了施阳的手,与之十指交汇。施阳如今变成这样,陆无疏心痛到无以复加,连呼吸都是颤动的。“为何?”陆无疏的眼眶,已经隐隐发红。
“啪嗒”一声,一点澄澈的水滴落于施阳的肩头之上。陆无疏将脸贴至施阳头边,面上挂下两行清浅的泪。陆无疏从未这般撕心裂肺地痛过。剖丹之痛尚且能忍,但心头之痛,又该如何?
施阳在他心目中,已如同一棵树苗一样根深蒂固,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施阳的皮肉之痛,已然成为了陆无疏心头之伤。
陆无疏再次将施阳的身子抱紧了一些,生怕此刻一松手,施阳就会离他而去。
————
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
陆无疏服下的药中有太多安神的药草,况且又守了犯痛的施阳一整夜,导致他睡得忘了时辰。
醒来之时,他已一人躺在床上,不见了施阳的踪影。
他下了床榻,快步走向小室之外,只见施阳支了一张可以前后摇摆的竹榻在竹亭之中,闭着眼轻轻扇着瑶光扇,面上满是安详与惬意。
三伏天颇为燥热,纵使明虚老祖将屋舍建于这深山之中,也不免被暑风吹得闷热异常。
竹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