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暑假作业啊。”伊万摸了摸下巴:“不过我可以布置一个暑假作业给您,王耀老师。”
“什么样的作业?”
“每天两个小时,”伊万竖起两根手指:“你每天要空出两个小时给我,由我来安排,要不然你会变成读书机器的,这可是暑假,我不能让你糟蹋了她。”
“……”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何拒绝你这个任性的要求。”
“!”
“或者我们来一场热烈的讨价还价?”
“那我就从四个小时开始喊价!”
“好吧,好吧,两个小时,伊万同学,把红菜汤还给我。”王耀表示妥协:“顺便给我切块面包,面包的味道也很不错。”
“那是当然,我起来后去了趟集市,买了才出炉的面包和新鲜的红菜。”伊万对自己的厨艺万分的满意。
王耀看到厨房的确堆了一包红菜:“你买了那么多?!”
“对啊,中午和晚上还要吃啊。”
“中午和晚上也吃红菜汤?”
“对啊。”有什么不对的么?伊万好奇的看着王耀。
“你……除了红菜汤还会做别的菜么?”
“……”
“……”
王耀低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汤,觉得自己“两个小时”的还价,真的还得太高了。
“呵呵,”王耀笑了笑:“午饭还是我来做吧。”
王耀简单的看了看厨房,写了一张清单交给伊万,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内容让伊万有点发憷:“这个打钩的是什么意思。”
“打钩的是一定要买到的。其他的内容,前面符号如果是一样的就是同一道菜的原材料,如果其中一样买不到,那这一组就可以不用买了。”
“这种实心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特别好吃的菜,如果买不齐材料,你可以尝试努力的买齐。”王耀指着清单下面的小字:“符号的含义都备注在这里了,你可以边走边看。”
“……”伊万皱着眉头:“你们中/国人过日子都这么费劲儿?”
“不、不、不,”王耀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个真的是在德/国学坏的,要怪就怪德国人吧。”
集市上,伊万捏着他的小纸条就像是个考场作弊的小学生,他费劲的对照着备注内容不停的对各种素材进行着排列组合,这就是中餐?天呐!中/国人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在吃饭上!
杂货店的老板瞥了一眼伊万手上的纸条,由衷的感慨:“小伙子,您的太太真可怕。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符号的意思是这三样调料可以彼此替换,您看您有哪样?如果都没有就买这种,对,标明星号的,不是五角星,是四角星,注意重量,他标注的重量不一样。”
买菜归来的伊万累瘫在沙发上:“下次您一定要陪着我一起去!我简直受不了啦!”
“买菜的时间算在那两个小时内么?”厨房里的王耀说。
“……”伊万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早已自暴自弃:“算!算!”
等王耀叫他的时候,伊万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起来吃饭吧。”
伊万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他此刻的确闻到了一股从未经历过的香气。
“哦,天呐,这是什么!”
“你买的鱼。”
“这是鱼?!”
“嗯,如果是淡水鱼,味道会更好。”
伊万细细品味了一番:“原来鱼还能做出这种味道。”
“能吃的惯么?”
“很好吃!”伊万惊奇的吃了一口旁边的蔬菜:“天呐,还可以这样做菜。”
“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我在德/国留学那么多年,还是很有生活经验的。”王耀回忆起了德/国的各种猪蹄,忍不住一声叹息:“不过晚饭还是做你的红菜汤吧。”
“不,我再也不想吃红菜汤了,我宁可每顿去买一次菜。”
“其实我做的菜并不好吃,如果想吃好吃的,还是要亲自来中国。”王耀站起来,解下围裙:“厨房有点油,我帮你一起清扫吧。”
“不!您去看书吧,我不能把您珍贵的两小时花在这种小事上。”
王耀重新回到书房,打开了字典和笔记本,突然来了一阵风,把面前的书页全都吹乱了,光影之间,王耀突然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倦怠,他不由得想,这真是糟糕,自己果然还是应该留在学校么?就像自己呆在德/国的那三年一样。书页上的文字突然变得模糊,王耀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乡间慵懒的风光消磨了自己的意志,还是因为突然吃到了家乡菜而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了。
不过我又能怎样呢?
王耀埋下头,重新整理好了书本,拿起了笔。
傍晚时分,伊万敲开了书房的门:“虽然又是红菜汤,但是的确又该吃饭了。”
“啊,谢谢,正好,你能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么?”王耀关上字典。
伊万走过开看了看书上的那句话:“哦,这个是前置格,你看是和o连用的,所以你翻译的方式不对,这里表达的是内容和意义。这个词语是个专业术语,可能你看的这本词典里没有。”
王耀手上拿着的是俄/德词典,三国文字的互译让他苦不堪言:“变格太复杂了,我学了两年的知识还是不够用。”
“这个很正常,娜塔莎还分不清所有变格呢。”
王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难得我忍不住的想要抱怨了。如果这些书都是汉语的,我觉得我一定能在两年内完成所有答辩。”
“你就这么不想在苏联多呆么?”
“啊,不是,只是觉得俄语太难了,加上专业课内容,就更难理解了。说句实在话,如果是在苏/联学习机械的话,我可能很难拿到毕业证。”
“我还是觉得,你觉得俄语难是因为对苏/联还不够热爱。”
“你还记得那个公交司机的话?我觉得我已经很爱苏/联了,但我仍旧发不出p音,这件事情和爱无关。”
“嗯,你看,”伊万找了张椅子坐了过来:“德语和俄语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是舌尖颤动,所以赶紧忘掉你的漱口练习法吧,你要把舌头放到这里。”伊万张开嘴,指着自己的上齿龈:“对,再往后一点点。”
“了!”王耀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音,并没有如愿的“颤”起来。
“不,不,不,是这样的,”伊万又示范了一遍。
“得了!”王耀摇摇头:“不行,我没办法像你那样直接发’了’音,我不发’得’音就颤不起来。”
“怎么会颤不起来呢?”伊万不理解为何会有人发不了这个音:“不要着急,你要放松。”
“我很放松了,就是不行啊,我们中文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