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会死,明白吗,”乔恩不懂为什么她对这个孩子执念如此之深,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们不知道也无法体会到,艾德琳心底一直都是孤独的,她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人,前世今生的秘密,苦苦保守,谁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前世的妈妈决绝抛弃她,而今生最爱的男人狠心推开她,她只想找一个伴儿,能永远陪着她,有什么比血脉相连的孩子更亲?
之后,艾德琳与诺南开始了长达一个星期的冷战,
深夜,医院静悄悄的,灯光昏暗,两位护士坐在椅子上打盹,贵宾区整层只有艾德琳一位病人,
电梯按键的电子数字显示着一直1,一旁的紧急楼梯,却隐约有声响传来,
病床上,艾德琳睡得正熟,两位肯特家族的女佣,靠在沙发上,也进入了梦乡,整个病房只点了一盏小罩灯,
自从与诺南发生争执,艾德琳便不再让他守夜了,
把手在转动,接着门从外被推开,
男人的步子轻不可闻,唯有手里的手杖发出闷响,他走到病床前,望着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压在她的口鼻上,
窒息感令艾德琳瞬时清醒,她只看到幽暗中的眼睛,便陷入深深的昏迷,
第二天,护士换药的时候才发现病人不知所踪,
‘我走了,不要找我,---艾德琳,”
诺南的目光恨不得要把手里的纸片盯穿,为艾德琳的‘留书出走’,
“不可能,我不信,”爱莎摇头,“她不是任性的孩子,”
“这就是她的字,我不可能不认识,”诺南在努力维持仅剩的理智,天知道他有多愤怒,
亚瑟文照着艾德琳的字临摹学习写字,再加上他非凡的绘画天赋,写出来的句子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因为连乔恩都没有认出来,尤其是签名,“是她的字,但很不对劲,”乔恩眉头紧皱,“是不是有人逼她写的,”
‘离家出走’只有真正的青少年才做得出来,但乔恩知道艾德琳不是,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爱莎看着那两个女佣,怒斥,“两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孕妇,我是让你们过来睡觉的吗,”
“夫人,不是这样的,”其中一个说,“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一定是小夫人自己离开的,她之前又与少爷吵架……”
诺南的脸色已然铁青,
“住嘴,”乔恩喝止道,他无法容忍任何对艾德琳人品玷污的话语,
艾德琳再次醒来,油画上那位矜持少女正对她浅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二卷终
诺南和乔恩不可能想到艾德琳已经回到法国,在迪亚迪斯城堡一个房间里,
相同梳妆台,相同的沙发,以及被钉得死死的窗户,
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被亚瑟文掐着脖子,关进这间可怖的房子里,
亚瑟文钟爱这个房间,也许是因为窗子上的木板,山间的晨光,透过缝隙一点点照射来,把空气中的细微的灰尘反射的一清二楚,那扇储物室的木门也直接暴露在外面,
重回王室,所以把自己的城堡都重新修整了吗,
艾德琳撑着腰,呼着气,从床上下来,孩子已经六个多月,她再也无法轻松的承受他的重量,
艾德琳慢慢走到门口,不住的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所有负面的害怕恐惧对她对孩子,毫无益处,
艾德琳扭动铜质的门柄,果然上锁了,她只能用手背敲着古旧的木门,以自己最大的声音说,“亚瑟文,我们需要谈一谈,”
话刚说完,艾德琳便听到开锁的声音,
当初的小男孩只到门橼中间,而现在他几乎与木橼齐高,亚瑟文真的长大,大到她不认识了,
“让我回去,不管你对我有任何怨恨,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可以吗,”艾德琳真心恳求他,
“让你为诺南?肯特生孩子?”以前艾德琳多么喜欢亚瑟文的笑容,至清至纯,花开刹那,仿佛能驱走任何心中的阴霾,如今他的眼睛依旧美丽,但他的思想他的心已经被这个世界染黑,“艾德琳,都已经到了这里,你居然还如此天真,”
“你到底怎么了,”艾德琳无法承受亚瑟文对她说话的语气,如果早知道,她宁愿他做一辈子的哑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告诉我,亚瑟文,告诉我原因,”
女孩焦急关切的神情一如曾经,让亚瑟文的心在一瞬间回复平静,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看着艾德琳,
就在艾德琳以为有了希望的时候,亚瑟文突然用手环住她的脖子,手指就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抚动,他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在艾德琳耳边响起,“我真想掐死你,”
为什么她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搅动他的思想,为什么她随意关心的话语就能让他心软,为什么与能和她在一起相比,那些所谓的恨都不值得一提,
“掐罢,如果我死了能让你高兴,”艾德琳合上了眼,仿佛真的在等死,她并没有大无畏的赴死精神,她知道亚瑟文对她下不了手,是啊,亚瑟文的确舍不得,但她料错了一点---亚瑟文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粹的男孩了,
亚瑟文的目光从艾德琳的眼睛一点点滑下,最终落在她的唇上,那天诺南?肯特亲吻她的那幕,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
于是当艾德琳被亚瑟文封住嘴唇的那一刻,她是何等的震惊,
艾德琳用尽全力推开了亚瑟文,而她因为反作用力与过大的肚子,险些坐倒在地上,
她提防的眼神彻底伤到了亚瑟文,
“他能吻你,为什么我不能?”亚瑟文质问,他的嗓子如被石磨磨过般,又哑又沉,
艾德琳何尝好受,与自己的孩子接吻的厌恶感与罪恶感充斥在她心间,“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
亚瑟文竟低声笑起来,悲凉又充满自嘲,令艾德琳毛骨悚然,“好一个未婚夫,那又如何?”他一步一步走近艾德琳,连手杖都没有用,艾德琳匆忙往后退,直退到那扇尘封的木门前,“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
他固定住艾德琳下巴,粗暴的吻了上去,
“呜,呜,”艾德琳拼命挣扎,亚瑟文如山石岿然不动,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亚瑟文挤压,
她的孩子,
艾德琳狠狠咬住亚瑟文舌头,腥涩的血液立刻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亚瑟文的眼睛在这一刻竟恢复了清澈,剔透的紫色映照着艾德琳的抗拒,
他一言未语的放开她,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杖,离开了房间,并锁上门,
之后的四天,亚瑟文再没出现过,每到时间点,都会有人打开房门,为艾德琳送来丰盛而富含营养的食物,
他们都是西班牙人,是亚瑟文的新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