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路也开始变得崎岖,他们将一直向南,去往塞拉利昂的首都弗里敦,那是距离科纳克里最近的开放国际机场,
七辆车的司机全部是由恩泽雷克花总金邀请的老雇佣兵,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与作战设备,光枪支就有两箱,
当走过第三个收费关卡时,
姗拉娜叹道,“终于彻底离开科纳克里了,知道吗,我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七年,”
姗拉娜的话让艾德琳不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之前在公司里,这个女人都化了得体的浓妆,而现在他们是在‘逃难’,姗拉娜完全素面朝天,
所以岁月的痕迹尽显无遗,
“你在猜测我的年龄吗,真不礼貌啊,”姗拉娜哈哈笑起来,在非洲工作的女人和艾德琳见到过的那群贵妇人根本是两个风格,豪放而不拘礼节,这与财富和地位无关,非洲的风土人情造就了她们不羁的性格,就像拉贝拉,
“不,……”艾德琳还没说完就被姗拉娜打断,
“三十四,我今年居然已经三十四了,”姗拉娜毫不忌讳的告知她大多女性极力掩盖的岁数,“最黄金的时光奉献给这片黑漆漆的大陆,想起来怎么那么可悲呢,”
姗拉娜拿起背包里的纯净水喝了一口,以灌酒的姿势,
“所以当乔恩先生提出来的时候,我选择回国,我要回去找男朋友,去结婚,还要看望老迈的父母,而我已经赚够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
“为什么要选择到西非,我相信你在伦敦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公司里的女性少得可怜,大多都是陪丈夫过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
说话的是副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蒙奥,一个与姗拉娜做出同样决定的员工,
“你恐怕不知道在西非工作,薪金有多高,是伦敦那群可怜虫的三倍,周末我们还可以享受天然日光浴,喝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椰汁,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这里糟糕的电力建设与通信设备,每周我只能与女友和家人联系一次,”
蒙奥显然很喜欢这种生活,说的眉飞色舞,“战争怕什么,男人不在战乱里洗礼一遍,哪里能有男子气概,”
特意怪做的表情,让被离情困扰的艾德琳都忍不住微微笑了,更别提姗拉娜,
有蒙奥一路活跃气氛,车外的难民与枪声似乎真的不那么可怕了,
糟糕的路况,让他们中午的时候才到达内陆小城市姜拉,所谓城市不过是人聚集相对较多的地方,
其破烂程度,比之科纳克里的郊区更不如,有些人直接睡在地上,
“大家下车,吃些午餐,然后自由活动五分钟,但不准离开我们的视野,”车队队长,一位退伍的正规军人,对所有人大声说道,
“如果有人向你们要钱,千万不要给,我想大家都是在几内亚有工作经验的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其他人包括艾德琳身边的姗拉娜与蒙奥纷纷应道,
“艾德琳,你与我们一起,”队长点名最小的成员,临走前,乔恩特意嘱托过他,而恩泽雷克也告诉他要特别关照艾德琳,
不止队长,所有人都有意让着艾德琳,毕竟她是总经理的爱女,又是一个看起来身体孱弱的小女孩,
在一群健壮的成年人中,帮助她,尤为显得道义,
被阳光炙烤着,人很难有什么胃口,大家都将就的吃一些,为晚上蓄足精神,那个时候才是一天里最可怕的,
艾德琳没吃几口,看到姗拉娜已经吃完手里的面包,就马上站起来走向她,
“姗拉娜,”
“什么?”
“你想去厕所吗,”艾德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不是为自己的内急,而是不想麻烦别人,
姗拉娜马上明白的了艾德琳意思,“我陪你,就去那边的林子里吧,”
姗拉娜与队长打了声招呼,众人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讲究什么,都只善意的笑笑,
艾德琳找了一棵牢靠的树,姗拉娜守在外面,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艾德琳穿好衣服,刚要往外走,一个黑影突然从草丛里冲过来,
她本能的抽出口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枪响惊动了所有人,他们都朝这边跑来,
姗拉娜不可置信的看着满眼冷漠无情的女孩,
这,还是艾德琳吗,
同样震惊的还有队伍里其他男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个瘦小的黑人抱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子弹擦着他的头发射进树干,若非艾德琳头一次使用,枪法不准,这个男人一定已经被爆了脑袋,“我只想找你要些钱,”
艾德琳没有理他,收起手枪,从他身边走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过白的发色,大家都从她身上感到了冰冷的寒气,
“非常好,”只有队长对艾德琳竖起了大拇指,之前他把艾德琳当做拖累,但明显她不是,
上了车,
“艾德琳,”蒙奥试探性的叫了女孩的名字,
“嗯,怎么了,”艾德琳抬眼却发现蒙奥和姗拉娜都盯着她,就好像见到了外星人,
“你真的是艾德琳吗,”蒙奥瞪着眼睛,“没有被女杀手附身?”
艾德琳确实被附身了,可惜只是一个没用的书呆子,
“是的,我被女杀手附身了,”艾德琳顺着他的话说道,
姗拉娜钦佩的说,“不愧是乔恩先生的女儿,有果胆,”她来几内亚好些年都没摸过枪,
而艾德琳才十二岁啊,为何她眼里充满狠厉与沧桑,她明明是一位受宠爱的富家小姐,难道不是吗,
姗拉娜看不透这个孩子,一定也看不透,
也许受艾德琳开枪的运势,除了与地方军关于路费的纠纷以外,一路上再没有碰到麻烦,
傍晚,他们顺利的到达科地,这是一个重要的南部城市,因为再往南走十几公里就是边境线,而往东走是如今闹得最凶的邦古塔,
从东边逃过来的难民充斥在这座破烂的城市里,还有来自塞拉里昂的乞讨者,与都迪一家一样,
因此其混乱的程度可想而知,没有政府,没有警察,更没有医院,满地都躺着被炸弹与枪炮致伤致残的平民,
痛苦的呻吟声在夜幕降临之时,显得尤为可怖,
吉普车艰难的在人群里前行,许多只手拍在坚实的车玻璃上,他们渴望钱,更渴望食物,
沉重的气氛,让蒙奥再没有淡笑的心情,大家都没再说话,
“艾德琳不要再看了,”姗拉娜说,艾德琳一直望着地上的伤者,她觉得这对孩子的身心发育不好,
艾德琳不是还要回法国的学校上学吗,带着一身血腥的戾气,怎么好与同学相处,
可艾德琳好像没听见似的,眼睛定在一点,即使那人满脸的血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