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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醒酒汤端去给自己的男人面前,叫他们,“喝了吧。”

    沈翼接下碗来,蹙了蹙眉看姜黎,“怎么回事?”

    那边丁煜确连接都不接,什么话都不说就出了帐篷。韦卿卿这边没法儿,只好把醒酒汤送到姜黎手里,急声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约。阿黎,不管遇到什么事需要我的,一定要去找我,知道吗?我也会再来看你。”

    说罢打了帐门追上丁煜去,追上了问他一句:“怎么了?”

    丁煜不回她的话,直直到军营外上马车,到车厢里坐下,面无表情的样子。韦卿卿跟着他上马车,在他旁边坐下,还是问:“到底怎么了?”

    丁煜这便没再忍着,弯下腰来,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脑袋里现在灌铅般的重,半晌抬起头来看韦卿卿,问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为什么和沈翼睡在一起?”简直不能忍。

    ☆、56.召见

    “你不记得了?”韦卿卿狐疑地看向丁煜。

    丁煜埋头又想了一阵,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城南军营,又怎么和沈翼睡到的一起,因抬起头来摇头,“想不起来了。”

    韦卿卿看他还有些难受的样子,才刚给他端的解酒汤也没有喝。是以她便抬起手来给他按太阳穴,一面又说:“想不起来就罢了,只一宗,以后出去吃酒,留着量,可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还好是跟沈翼和阿黎一块儿吃的,要是跟别人,这会儿见着谁都要笑你。”

    丁煜被她按得舒服了些,微微眯上眼睛,还是不死心问:“我昨晚做了什么,说给我知道,我长个记性。”

    韦卿卿手上动作不停,看了他一眼,确认般地又问了一句:“真要听?”

    丁煜睁开眼睛用余光扫她,“嗯。”

    韦卿卿这就不顾他面子上挂不住,照实跟他说了,因道:“因为阿黎的事情,你和沈翼打起来了,粗话蛮话也说了不少。你这会儿看不见,回家了自个儿照镜子,你左眼这会儿还有些发紫,昨晚被沈翼打的。”

    听韦卿卿说这话,丁煜便抬起手来在自己的眼皮上碰了碰,果还有麻辣辣的痛感。这会儿就有些绷不住了,面上微微生赧,小声道:“怎么不拦着我呢?”

    韦卿卿放下手来不再给他按头,看着他道:“怎么没拦呢?你差点把番阳楼的桌子都踢翻了,根本拦不住。我和阿黎都没办法了,后来就任你们两人闹。走的时候呢,你又死活抱着沈翼不撒手,咱们也没办法,只好一块儿来军营。分不开你们两个,又只好都扶去了沈翼帐里,才有你们睡在一起的事情。”

    丁煜听罢了抬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自己小半生的君子英名,都叫昨晚上一顿酒给毁了。他现在恢复了理智,不去多想那些没用的,只又问韦卿卿,“我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

    他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也就是三句不离姜黎了。韦卿卿收回目光来,双手放去大腿上揪拽裙面,低下头来,“我知道,你昨晚那样,是因为看黎妹妹跟沈翼在一起不舒服。你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放心不下黎妹妹。”

    没醉酒之前的事情丁煜还记得,当然也记得昨晚上自己稍显憋闷想要放肆的心情。他又轻轻吸了口气,低下头来。这样沉默片刻,忽伸手过去拉过韦卿卿的手,在手心里握着,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很多事情在你面前也撒不起来谎,再给我一些时间。”说着抬起头来看韦卿卿,低声道:“好么?”

    韦卿卿偏过头看他的眼睛,而后轻声“嗯”了一声,歪头靠进他怀里。她是女人,不能说不在意自己丈夫心里惦记的一直是别人。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姜家出了事,大约也不会有她和丁煜的缘分。她一直都知道丁煜的心思,自然也知道,这种心思不是因为成个婚就会消失的。这需要时间,而她,也等得起。

    而后,丁煜和韦卿卿都没有再提接走姜黎的事情。昨天沈翼为什么要提出吃酒这事情,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让他们两个人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接走姜黎的立场和身份。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还要再细说的必要。

    丁煜揽着韦卿卿的肩膀,两人这么沉默了片刻,他才又开口,“以我现在的身份立场,不管是顾忌沈翼还是顾忌你,以后都不能再对阿黎给予过多的照顾和关心,不合适。你就也替了我那份,多照顾阿黎一些。倘或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说就是。”

    丁煜说这些话有个前提,那就是韦卿卿对姜黎没有其他的私心。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想过了,也选择相信韦卿卿的为人。她毕竟是姜黎的表姐,和他一样和姜黎有十多年的情分,如果在韦卿卿身上再有妒忌背叛,不管是对他的信任还是对姜黎,都是一种打击。而对韦卿卿来说,也是一种自毁。

    韦卿卿听这话心里舒服,觉得丁煜考虑到了自己,自然应下他的话来。而后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来,思虑片刻,才又开口说:“想想还是跟你说吧,沈翼对阿黎好,咱们都看出来了,也放心。但是昨晚我去阿黎的帐里睡觉,遇着个丫头,是沈夫人派去伺候沈翼的。也是瞧那丫头,我才想到,沈家怕是还不知道沈翼和阿黎的事情。我这会儿便担心,若是沈夫人知道了,会接纳阿黎么?”

    在知道姜黎还活着后,丁煜本来只怕她在军营里受委屈,一心要把她接出来。昨儿意识到了自己是多管闲事,这会儿自然收了手,却没多余的时间去想到这一层。这会儿听韦卿卿这么一说,也便意识到,姜黎虽然处境不坏,但前途仍旧渺茫。

    他又是个不善处理家长里短事情的男人,听韦卿卿问出这话来,也便没想出能接的话。而后正了面色想了一气,道:“等有机会见着沈翼,再问问罢。阿黎现在没有家人在世,也不是正经身份能嫁人生子的。只有咱们能照顾些,牵制牵制沈翼,别叫他没有后怕。要让他知道,他若是对阿黎不好,阿黎也是有其他去处的,不会任由他捏在手里。”

    这方面韦卿卿也是想到了的,大约就是充个姜黎娘家人的意思。不管那些正经名分,这会儿只求姜黎有前路也有退路,不至落得孤立无援的处境。姜家刚出事那会儿,她大约就经历过这种处境了,如今,丁煜和韦卿卿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她再承受第二遍。

    一路上把这话细细商妥下来,两人心里也总算踏实了一些。马车入门再进院儿,这话便搁下不提了。韦卿卿吩咐家里的丫鬟兑好水给丁煜梳洗,自己又吩咐翡翠,“让厨房煮碗醒酒汤,再把早膳送过来。”

    翡翠听言下去吩咐了,回来后又去找衣衫给韦卿卿换上,一面问她:“奶奶昨儿晚上去哪里了,我在屋里堪堪等了一夜。”

    韦卿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