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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你给脸子?浪-货-小-骚-蹄子,就是下贱坯子!以为自己长了张好脸,就能上天了?大鸟来驼你,瞧你上得去上不去?!”

    苏烟络便越发咬牙切齿,但不再放狠话。北雁儿说罢了,她旁边的女人又说:“瞧你这样儿!咬牙呢?!耍狠哪?!想着去李副将军那告状啊?去去去,你现在去河边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李副将军今晚睡你不睡你?晦气脸倒霉样儿,还想当凤凰,真拿自己当颗蒜了。”

    这话说得果也没错,晚上苏烟络去李副将军帐里,不过刚站了片刻,就被撵了出来。人瞧着晦气,哪里还要她伺候。再说安怡,她心里是门儿清的,李副将军不可能管她们妓-女之间的事情。跟他说,还得扰了他的兴致,可能还要被训骂。因也没说,只管唱曲伺候。

    苏烟络被撵出来后,自又回了帐里,往床上一坐,那被子又是湿的。她这会儿也不坐起来了,嘴角丫还疼得厉害,是肿的。她憋着憋着,忽而就哭了起来。先是小声气的,后来就直接嚎啕大哭。哭了一气,扑去姜黎腿边上,告饶道:“阿离妹妹,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罢!”

    姜黎往后避避身子,看了她一眼,“你求我做什么,我没碰你一下。”

    苏烟络还未及说话,身后的北雁儿又出声了,说:“你求错人了吧,不该是来求我?我当你多能耐,结果一天就扛不住了。”

    苏烟络缓缓情绪,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法儿,又去求北雁儿。而后又是同样的说辞,说求北雁儿不管用,叫她求另一个。求完另一个,又要求另一个。结果求了一圈,最后还是跪到了姜黎面前……

    第35章 喂药

    她这会儿已不是声泪俱下, 但形容颇为狼狈,扑在姜黎旁边,仍是仰头看着她说:“好妹妹,你饶过我这回吧, 以后真的再不敢了。是我, 是我在沈将军面前挑拨的坏话, 害得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若还没解气, 就再打我两巴掌。”

    “打你还脏了阿离妹妹的手呢。”姜黎还没出声,那边儿北雁儿又抢了话道:“你当是阿离妹妹恨毒你,然后撺掇的我们欺负你?你可太拿自个儿当回事, 也太不知道自个儿多招人厌了。打你第一天来,翻了咱们整个帐篷,拿了我衣裳, 吃了阿香的瓜子, 要抢阿离的床铺, 咱们就都看你不顺眼了。凭的什么, 你认为咱们这么多人,会被你踩在脚底下不当做人瞧?你自己算算,咱们忍了你多少日子了, 你哪天不给咱们脸子看,说些叫人作呕的话?你能攀上高枝儿, 那你倒是攀去啊!被人赤条条扔出来了, 咋还没个反省的时候啊?!阿香是好心, 跟你说些过来人的话, 想给你指条好走的道儿,你给过她好脸子看?谁她娘欠了你的不是?今天就是教你做人,让你知道,做西北军的营妓到底是不是风光的事儿!你以为你是得头彩来这里的?你是遭了难来这里的!感觉不到这里的日子难过,不觉得咱们的日子难过,非得叫咱们受了那些军爷的气,再来日日看你脸子吃瘪,你心里得意是不?要不是阿香拦着,你以为你会有这几天安稳的日子?真以为咱们都是好欺负的呢。”

    北雁儿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帐里是一片安静,唯还有苏烟络吸鼻子的声音。她低着头,每吸一下鼻子,肩头就微微耸动一下。北雁儿原来是说些奚落她的话来发泄的,可说到最后,那却是心窝里面的真话了。

    苏烟络没有接着这话说什么,倒是阿香又开了口,说:“你没来的时候,咱们帐里都是和和气气的,谁个有些什么难处,大伙儿帮着就给解决了。为什么,就是因为咱们都是没人疼没人挂念的人,说不准哪一日就死了。过得日子艰难,有时候踏实觉也睡不了一个。已经落到如此境地,倘或彼此间也不帮衬不交心,还指望谁个?你来了,本来和和睦睦的大伙儿,为什么都看你不顺眼,都要欺负你?是我从里头拦了一下,要不你前几天也没干褥子睡。咱们倒是想拿你做自家人,你拿咱们做什么?人都是有脾气的,不是你跟针尖儿一样,别人就非得让着你。”

    话说到这里,苏烟络的腰背越发弯下去,最后便伏在了地上,耸着肩背哭起来。哭了片刻,用哽咽粗嘎的声音出声说了句:“对不起。”只有这三个字,余下便没有多余的言辞。

    她话音落下后的一会儿,北雁儿收起自己的二郎腿,拉过身边的女人出帐篷,往别处伺候去。其他女人三三两两,也都陆续出了帐篷。最后只剩下阿香和姜黎,挨肩坐着,看着伏在地上的苏烟络。跪的时间够长了,大约膝盖都麻了。

    阿香松了口气,“起来吧,你确实也不必跟我们这儿下跪求饶。自个儿一个人暗下好好想想,别得了两天安稳日子,又把今儿的事给忘了。到时候她们再欺负你,我还是只管帮着她们出主意,不会帮你说半句话。”

    苏烟络伏在地上点头,好半晌才撑着力气站起身来。双腿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刺,耷拉着形容回去自己床铺边。她和安怡的褥子都是湿的,自个儿拉叠起来抱在怀里,去外头给晾起来。也就到这会儿,她才真的从心看这个军营。这里确实是个凄苦的地方,从来也不是人来享受的去处。

    那边儿阿香也要往别处伺候去了,她今晚要伺候的还是周长喜,一直以来都是关系不错的人,倒没什么压力。她走的时候跟姜黎说话,问她:“你还不往他的帐里去了?”

    姜黎摇摇头,“不想去,跟他说了。我想得明白,这回的事虽是苏烟络的挑得头,但终归还是沈翼心里有结扣。我在他面前,不敢提京城,不敢提秦泰,过往的事情一件都不敢说。现在,心里怕他,连寻常话也不敢说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发疯,我是不是还能像这回这样活下来。”

    阿香捏捏她的手,“别想这么多了,歇两天再说。瞧他昨天给你擦药的样子,心里应该也是后悔的。”

    姜黎点点头,“你快去吧。”

    阿香走了,姜黎一个人在帐里抱起那只灰毛长耳兔,卧在床上走神,想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在这些零碎的事情里,最不愿意想到的,自然还是沈翼。脑海里每回想起他那张几欲发狂的脸,掐着她的脖子说要杀了她的话,心里都不自觉生寒,寒气直逼头顶。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两日,姜黎仍是没有往沈翼帐里去。有两回她已经往那边走了,可走到半道上又折了回来,终归心里是生出了障碍。阿香怕她又恢复到以前那种与沈翼再不相见的状态,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