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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敏锐。

    凭着这份感觉,方淮将手伸进了书架里侧,摸索后面有些许凹凸不平的石壁。

    石壁的每一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寻常人察觉不到这一块上所存在的细微的不同,但方淮的手指顺着上面的纹理和凹凸的位置一转,找到了规律。

    “咔哒”一声,书架连同石壁一起移开,眼前又是一间暗室。

    暗室里的暗室,更加狭小。不过当方淮起身,掸掸身上的灰,抬头看清里面的陈设时,倒是愣了一愣。

    里面石桌石床石架,还有石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人间搜罗来的小玩意儿,都是由他手里送出的,虽然那时候眼睛不能视物,但每一样都是他留心挑选,所以轻易就认出来了。

    方淮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只瓷猫,这猫好像还摔碎过一次,后来被他找人补好了送还给余潇。

    他把瓷猫举起来,端详着它。余潇收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玩兄友弟恭的游戏入戏太深了?

    他把瓷猫放回去。心情当然是悒郁的,毕竟这暗室中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他当初的自以为是。

    真是蠢透了。

    方淮正要出去,忽然看见正对入口的石桌上郑重地放着一个锦盒,这个锦盒是这间屋子里他唯一没有印象的东西。

    怀着一丝好奇心,他走过去打开锦盒,然而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脸色就黑下来了,连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

    锦盒里躺着一册书——比《玉京记》磨损得还厉害,他不记得送过这种书给余潇——《龙阳宝典》。

    方淮拿起那本书,“哗哗”翻过去,越看越觉得血管都要爆裂了,想找个地把书烧了,可暗室里照明的是夜明珠,没有明火。

    怒气翻腾了两三秒,他把书摔回盒子里,转身出去,合上机关。之后外面暗室书架上的书,他也连碰都不碰了。

    于是整日除了走动,就是将那架子上的器械用旁边摆着的工具拆开又合上,都是些上品灵器,卸去了灵石,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很快也腻味了。

    他又到暗室里,在石壁上检巡,看能不能找出别的机关来。可惜再没有了。

    这日他正在石室中,看能不能将几个灵器的某些部分拼接在一起,忽然七喜进来道:“公子,有人来看你啦。”

    方淮知道宫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余潇都是不许她们靠近这大殿附近的。那么能来看他的是谁?

    尹梦荷?可瞧七喜的神色轻松得很,应该不是她。

    他略一猜想,那头七喜身后已有人跟着进来,是一个身材高挑,背脊挺直,不笑时眉眼略显凌厉的女子,举止间很有些爽快利落的味道。

    七喜看看她,对方淮笑道:“这位是清平姑姑,是少宫主的姨娘,在外门掌管绿玉馆。”

    那清平姑姑打量着方淮,含笑屈了屈膝道:“太真宫外门弟子清平,见过方公子了。”

    方淮一听说她是余潇的姨娘,开着绿玉馆,就知道她就是当初帮助杨仙乐一家出逃的师姐了。连忙回身不敢受着礼道:“姑姑是长辈,晚辈怎敢受此礼。”

    对于这个原文里有情有义、有胆有谋的女子,他是先存了两分敬意的。

    清平直起身笑道:“早就听说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姿,难怪你不在时,潇儿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方淮面皮抽了两下,对于她的恭维,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客套话说了,方淮请她入座,清平也不多推让,大方坐了笑道:“我今日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见见方公子。潇儿是在我那绿玉馆里出生的,我膝下无子……”

    说到这里,她不知为何,顿了一顿,才又笑道:“本来,修道之人也不在乎子嗣,只是和他爹娘一起,看着他长到八岁,早已将他当作自家孩儿,所以公子只当我这个做长辈的操操心,来和公子见一面。”

    方淮点点头。清平瞧着他,相貌品格,姿仪神态,的确是位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只是脸上蒙了一层阴翳,虽竭力掩饰了,举动间仍透露出些力不从心之感。

    她是经历过世事的人,便明白方淮在这宫中过得并不好,只怕余潇那个性子,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只是她虽然被余潇尊为长辈,也不能左右余潇的意愿。只能看着方淮,微微叹道:“潇儿是捻珠的孩子,捻珠性格倔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潇儿就……有些偏执了。”

    方淮心想前辈你真是轻描淡写,余潇那叫“有些偏执”?说白了不就是深井冰吗?

    不过他注意到另一点:“捻珠?”

    “哦。”清平笑了笑道,“捻珠是潇儿他娘入宫前的名字,我和她是一块入门的,叫这个名字成了习惯,后来宫主分别给我们赐名‘清平’‘仙乐’,我还把这个名字当成她的小名这么叫她。”

    方淮想到余潇在瀛洲时的化名“连殊”,大概也是从“捻珠”化来的。

    清平见提起余潇,方淮脸色总是没那么好,便换了个话头,和他聊一聊。

    方淮知道她的体贴,谈话时再面向这女子,细细看来,总觉得有一点眼熟。

    第69章 太匆匆

    余潇在离开后第六天回来了。

    他回来后并没有立即来见方淮,他的消息方淮是从七喜口中得知的。

    “姐姐们说少宫主去了旋室, 可能是受了什么伤吧。”

    七喜回过方淮的话, 便又低头趴在绣架上, 盯着铺开的纹路, 因为方淮随口说了句床帐上的金银绣线晃眼睛, 她就打算替方淮重新绣个帐子, 用的花卉草虫的图样。

    方淮见她如此就有事做了,不至于围着自己一个劲打转,索性让她把绣架搬来,爱绣多久绣多久。

    方淮没有再多问,倒是七喜绣完一片草叶后,抬头看了看方淮,低声道:“希望少宫主别受什么大伤才好。”

    方淮回头看了看她,笑道:“一见了你少宫主两腿就打战,怕得跟避猫鼠似的, 怎么反倒担心他的好坏了?”

    七喜拿手帕擦了擦手心渗出的汗, 低声咕哝道:“少宫主虽然可怕了些,可是也没真对我做什么呀。”

    方淮只能感叹她的迟钝, 经过她身边, 拍了拍她扎成两个包子的头, 去床上打坐冥想了。

    余潇是过了一天才回到大殿里来的——这本来就是他的寝殿。

    方淮正在低头看七喜绣好的床帐部分, 感叹小丫头的手巧。余潇走进来, 手一抬, 七喜立马兔子似的跳起来, 下意识连整个绣架都要扛起来带走,心虚。被方淮啼笑皆非地按住了,她才两手空空、拱肩缩背低头跑出去了。

    余潇看着那摆在窗下的绣架,旁边一个小竹框里面的针线。

    方淮怕他看见七喜的东西放在这儿又心生不悦,道:“我叫她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