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全退下去，头也不疼了。
后来实在忍受不住身上汗津津的感觉，令姜翻身起来，找出换穿的睡裙，开门溜去浴室洗澡。
再出来时，整个人已是神清气爽。
考虑到队友们应该都睡了，令姜便拿着吹风机往楼下训练室走去，却没想到有人还在下面训练。
“眠皇？”令姜便抬手用毛巾擦头发边问，“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嗯？”少年拨开一边的耳机，假装没听清，侧眸看她。
“你还不睡觉？”令姜又重复问了遍。
江眠这才答：“睡不着，就干脆继续训练。对了，你现在还难受吗？”
事实上，令姜方才洗澡时的动静并不小，他那会根本没睡着，听见她起来才又专门返回训练室等她。
“噢，我已经恢复元气，一点事都没有了！”令姜不疑有他，笑着将吹风机通电，旋即说，“对了，眠皇你饿不饿，我想点个夜宵，你要么？”
她离开比赛现场之后烧得晕乎乎的，从医院回来也一直在睡觉，现在烧是退了，但她感到很饿。
江眠默了默，起身道：“刚生了病别吃夜宵，我给你熬点粥吧。”
怕她不接受，他微顿片刻，又补充一句，“正好我自己也有点想喝粥。”
江眠不说还没什么，但他现在一提粥，她还真有些馋。
当然，令姜还是客气地问：“会不会太麻烦啊？”
此时，江眠已经打开冰箱，拿出皮蛋。
他回头，看见少女湿哒哒的头发上，水滴顺着往下落，“熬个粥而已，不麻烦，你先吹干头发吧，免得明天又感冒。”
令姜一想也是，便没有再客气推脱，毕竟江眠说了他自己也想吃。
片刻后，当江眠再回到训练室的时候，里面充满吹风机的嗡嗡声。不知为何，再这寂静的夜里，他竟不觉得这是杂音，反而觉得有些温馨。
“啊！”忽的，令姜关掉吹风机，低呼一声。
江眠以为机器出了故障，几乎是立刻冲到她面前，“怎么了？吹风机漏电？”
令姜眨巴眼睛望着他，微微出神，“啊？不是……我就是突然有点不确定，今天的比赛我们赢了对吧，我拿了mvp接受了采访，那不是梦对吧？”
她觉得和江眠的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自己怀疑先前的一切。
……
训练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旋即，江眠狐疑看她，说：“我以为，如果你不确定，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上网查阅结果。”
毕竟青训营那次，她睁眼就是问比赛结果。
令姜想到自己刚才光思考那个羞人的梦了，就有些心虚，她目光移向别处，答：“我那不是发高烧，脑子有些糊涂吗，刚才光顾着洗澡吹头就给忘了。”
江眠看她一眼，忽然将吹风机从手中拿走，再随手把旁边的椅子拉到她身边，说：“坐，我帮你吹。”
“啊？”令姜茫然又惊讶地问，“为什么啊……？”
“你不是好奇结果吗，自己上网搜。”江眠说着，顺便还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了她手里。
接着，他不再管女孩的反应，兀自打开吹风机，室内又满是嗡嗡的声音。
而令姜坐在椅子里，捧着少年的手机，想到自己的头发丝儿被他拿在手里，有些不自在。
好像，好朋友之间的便利，不包括吹头吧……
可是，她安慰自己，眠皇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可能他就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去网上看看情况呢？
有那么一瞬间，令姜甚至怀疑，比赛赢了的那段是梦，而眠皇亲她的那段是真的。
否则，为什么他一个男的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帮自己吹头？？？
但想到江眠的视角能够将自己所有的行动尽收眼底，令姜便克制住了所有的疑问，还真用少年的手机打开微博，进入官方微博查看消息。
当她看到2:0的比分，以及自己接受采访的视频时，长舒一口气，这意味着后面的那个才是梦。
而这时，少年的指腹时不时擦过她的头皮，激得她心尖都微微发颤。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和平常洗发店小哥吹头的感受全然不同，有点紧张、有点新奇，好像还有一丢丢暖心。
令姜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叫停，又怕可以喊停反而更尴尬，只好假装自己在认真刷微博。
直到——江眠停止手上的动作，吹风机被关掉，室内恢复安静。
她身体已经完全僵直。
“好像差不多干了，我去厨房看看粥，你摸摸要不要再吹一下。”幸好，江眠说完这么句话就转身走向厨房。
令姜这才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重重的呼吸，才刚洗了澡又出了层薄汗。
她如释重负般，把江眠的手机搁回桌面，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与此同时，江眠也并不比她好多少，正靠在墙壁上喘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就拿起吹风机，又是怎样鬼使神差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手里，总之那一刻，他就那样做了。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替女孩子吹头发竟会这样累。
不过是柔顺的发丝划过指间，他居然都会觉得呼吸急促，胸腔里也不断涌现异样的情绪。
天晓得，他是怎样克制了又克制，才没有将那些情绪都倾诉出来。
两个人在不同的房间，各自冷静良久之后，才相聚在训练室。
热腾腾的姜片粥搁在茶几上，冒出袅袅白烟，令姜光是闻见味儿就觉得好吃。
“哇，眠皇，没想到你还会熬粥。”她说着，尝了口粥，旋即半眯着眼睛夸赞，“好吃！眠皇你也太厉害了吧，保送北大、中路一哥、煲粥大神！啧啧啧，将来你女朋友可有口福了！”
话毕，她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陶醉在皮蛋粥里。
江眠只给自己盛了小半碗，见她吃得开心满足，不禁扬起唇角。
听见令姜的夸赞，他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晌，他反问：“你自己不也是北大保送生，下路一姐，怎么，在你那会做饭很加分？”
令姜咽下滑嫩的皮蛋，笑眯眯地答：“当然了，现在女孩子都不下厨的，遇见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多么难得！”
闻言，江眠微微颔首，满脸了然，心中默默添加了“学习厨艺”这一项计划。
“那你呢？”他点头之后忽然又问，“你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当男朋友，肖天逸那样的，还是许知山那样的？”
令姜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和少年对视。
不知为何，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江眠赶紧补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个问题只是队长关心队员而已。”
令姜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