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敛, 此刻, 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烂熟于心的号码吸引。

    其实, 她心头刹那间划过一个念头。

    令姜离开俱乐部之后, 也从未和韩云进联系过, 只不过是他的号码太熟，她才会一眼就认出。

    而她从登顶韩服王者, 各个俱乐部陆续联系自己的时候, 心中就隐隐期待着这刻的到来。

    不过, 令姜都没奢望云神主动联系自己，在她的想象中, 联系自己的人会是经理。

    “喂，您好, 请问您哪位。”令姜到底是接起了电话，但却没打算暴露自己的声音。

    而电话那头，却忽然沉默。

    韩云进没料到，这个韩服路人王居然真的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孩, 原来别的俱乐部所说的都是真话？

    他顿了顿道：“你好, 我是ktw俱乐部的教练韩云进, 请问你是‘remember’吗？”

    remember，记得，这是令姜给自己起的新id。

    她想永远记住青训营的那段时光。

    令姜也微怔片刻，然后才答：“是。”

    闻言，韩云进也不拐弯抹角, 直接道：“你好remember，最近几天游戏中都联系不上你，所以冒昧地询问到了你的电话。我想代表ktw俱乐部邀请你打职业，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意向？”

    令姜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这笑意加深之后又变得苦涩，她觉得既开心又酸楚。

    开心的是，ktw如预料般那样，真的主动联系自己打职业；酸楚的是，她的变化真的太大，云神再度没有认出自己来。

    韩云进根本不是一个谈判高手，令姜沉默着他也沉默着，连句漂亮话都没有说。

    令姜默了默，笑着道：“云神，难道你打听我电话号码的时候，没有打听到我是怎样拒绝其他俱乐部的吗？”

    韩云进：“知道，你保送了北大，说家人不会同意你打职业。但是remember，我认为打职业和念书并不冲突。我们队伍的江眠，waitingu，他也是北大的保送生。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都很短，你完全可以像你的校友一样，先体验非凡的电竞人生，再重返校园生活。”

    令姜挑眉，“云神，我从不参照别人的人生，谢谢你邀请我，但我真的没有那样的志向。”

    能够再这样和偶像聊上几句，令姜已经很满足，并没有奢望更多。尤其是，她刚刚得知，继父因为自己被“流放”，而妈妈为了让自己抽离得彻底宁愿背负罪名。

    “remember！你先别急着拒绝我，”韩云进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听说你是成都人对吧，我人已经到成都了，请问你有空和我见一面吗，我想和你面谈。如果你只是怕父母不同意，俱乐部也可以在中间试着帮你劝说一下。”

    令姜怔住，反问：“你来成都了？”

    韩云进：“嗯，remember，我是为你而来，这是我们ktw的诚意。无论你是否有意向，我欣赏你的技术，能请你吃个饭吗？当然，你是女孩子，要带上家人和朋友也是可以的，时间地点也可以由你定。”

    他为自己而来。

    令姜心中一动，居然不忍心拒绝，她想了想又说：“可是云神，我是女孩子诶，lpl现在还是没有女职业选手吧？女孩子太不方便了，在这个圈子恐怕也会遭受更多的非议，俱乐部也会费更多的心力来培养，你们不介意？”

    韩云进却答：“俱乐部培养女职业选手是要顾及更多，但我认为你值得，remember，我看过你的视频，并不输给男选手。”

    令姜撇嘴，说：“可是，当初你的青训营是直白表示不收女生的吧，我怎么知道你们内部会不会有人性别歧视呢？”

    当初她在电一的成绩也不差，但是想进入ktw的青训营却困难缓重重，而今他们面对别的女性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虽然这个女性还是她自己本人，但想到韩云进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来，她还是有些吃味儿。

    “不会有性别歧视，我保证。”韩云进笃定的道，“青训营不招收女孩子，是因为她们都是未成年，很容易发生不可控的事。但你今年18岁，可以直接来一队打首发，队友也都是心智更为成熟的成年男生，不存在青训营的隐患。”

    令姜又是一愣，反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同意加入，将直接出任你们的一队首发ad？”

    韩云进：“是。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ad位置始终都不是最完美，我看过网友录的视频，你的打法和ktw队员很契合。”

    默了默，令姜忍不住好奇道：“那云神，请问俱乐部愿意给我多少年薪呢？”

    韩云进：“既然我人都过来了，那也不瞒你，我们目前的上限是100万。如果正式比赛成绩好，奖金可以另算，当然第二年的工资也可以再适当涨一些。”

    令姜勾起唇角，直接道：“云神，我在ifs顶层等你。”

    话毕，她立刻挂掉了电话，旋即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

    一个半小时之后，令姜看见了从门口踏步而来的韩云进。

    男人也做好了随时谈判的准备，今天穿得很正式，黑色西服，比往常更帅。

    她直接拨通对方的号码，“云神，十一点钟的方向，咖啡厅，我穿正红色的裙子。”

    韩云进头往左边微微一偏，看见了露台上的红裙少女，是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的小姑娘。

    刹那间，他想起了几年前，在成都分部看见的小少女。但她是可爱的，没有这样明艳。

    他只稍顿片刻，便抬步进入了咖啡厅，与remember在露台会和。

    “你好，remember。”韩云进礼貌的伸手。

    令姜微笑，轻轻握了下男人的手，“很高兴见到你，云神，你看看吃点喝点什么，我请客。”

    韩云进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随便点了杯咖啡，旋即将菜单递给少女，“当然是我请客，你再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甜点。”

    令姜打定主意要请客，也没客气点了俩。

    “remember，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你的天赋不打职业太浪费了。虽然打职业比念书的压力大很多，但换个思路想，你打职业几年赚个几百万再回去念书，体验会比你现在好很多。”

    男人态度诚恳，令姜却忽然扬唇笑了，“云神，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韩云进微怔，问：“我们之前见过？”

    顿了顿，他忽然眼睛一亮，说：“除夕那天晚上，来俱乐部gank的女孩是你！”

    令姜却仍旧只是看着他笑。

    韩云进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女，当即反问：“其实你是想打职业的对吗？否则，你不会在那样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