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莫名让她感觉阴戾非常,不寒而栗的脸时停了下。
她本该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但此刻她却有点怕他。
但只是犹豫了会,她又快步朝他去了。
却在这时,他陡的以如影般的速度朝裴律移去,在她惊诧间转身时,他瞬间与裴律打了起来。
裴延朝裴律下手的每一招都狠戾异常,仿若带着阴风。裴律起初还能应付自如,但很快便被裴延这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气势压到了下风。
杜青宁转身看到打起来的兄弟俩,突然觉得很慌,她怕以裴延的性子会与裴律打的你死我活,便喊道:“裴延,你别打了,我们回去,别打了。”
奈何他视她的话如耳边风,只一心一意全力攻击裴律,仿若真想弄死对方。
他一掌朝裴律的胸口劈去,裴律抬手挡住他,被他推着后退,二人移动间,华灯之下尘土飞扬,足见二人的移动速度究竟有多快。
当裴延将裴律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时,他看着脸色仍旧冷漠如初的裴律,陡然笑了,笑的依旧极好看,却也阴森,他勾唇道:“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个大方的人。”
裴律未语,只陡的朝他出手,在他躲开时,脱离了这被压在墙根的处境。
杜青宁看着只停了一瞬,不知说了什么,又重新交战在一起的二人。她算是明白了,裴律打不过裴延,所以这意味着裴延会伤裴律。
以裴延的脾气,她真怕会出大事。
慌乱的她想了会,终于想到兄弟俩的父亲武平王也住在附近,她便没做停顿,欲转身就去找武平王。却在这时,她看到裴延突地跃起踢断了旁边树上的一根粗壮的枯树枝,他执起粗树枝直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度朝裴律的右胳膊抽去。
类似于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裴律闷哼出声,后退了一大截。
杜青宁呆住,清清楚楚的看到裴律的右胳膊已经软软的不能再动,而是在用左手继续接招,偏偏裴延仍旧穷追不舍。
她心里咯噔了下,觉得情况不妙,便欲大喊:“裴……”
只一个字吐出,便又有肉体穿刺的声音响起。只见裴延手里的粗树枝直接精准的生生刺入裴律那只已经不能动了的胳膊。
她眼睛陡睁,这树枝几乎有她的手腕那么粗,如此生生刺入对方的胳膊,足见伤害力究竟有多大。
裴延这根本就是要废了裴律的胳膊。
正是她惊愣时,裴延又将那树枝迅速给抽出,带出血流如注,撒在空中落下,触目惊心,吓得她腿软的差点跪倒在地。
裴律再闷哼了声,脸色变白,鲜血瞬间弥漫他的衣服,绕是玄色,也难掩那血流的厚度。
杜青宁的目光又落在他的手上,看到不断有血顺着他的手流下,落在地上,砸出越来越大的鲜红血坑,她不由颤了颤身子。
寒风之下,裴延手握不断滴血的树枝,仍旧面不改色,仿若对他来说,他用如此残戾的方法戳的并不是一个人。他脸上已没了笑意,只一字一句阴冷道:“废你胳膊,这是你碰她的代价。”
言罢他便将手中血枝扔下,过去就拉住呆愣在那里白了脸色的杜青宁就走。
杜青宁久久不能回神。
他真的废了裴律的胳膊?
任血不断的流,裴律只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紧盯着裴延拉着杜青宁离去,脸色越来越白。右胳膊那疼到的麻木的剧痛让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这只胳膊已经废了。
他的左手紧紧的握起,从小他便是武平王府才貌双绝的世子,养尊处优,踏着万丈光芒长大,其实他也与祖母一样,从没瞧得起过裴延。
可是今日,裴延却轻易废了他右胳膊,让他瞬间成为了半个废人。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只仍旧死盯着杜青宁的背影,他没有忽视她被拉走时,那失了魂的模样。
映儿的腿,与他的胳膊,能让她彻底认清裴延的面目也好。
或许,他还能有机会。
阿柒走过来看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仿若随时要倒下的世子,眸露惊色,赶紧跑了过来:“世子……”
低头看到那仍在顺着裴律的手不断流的鲜血,他更是也白了脸:“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裴延也存了让裴律失血过多,若是救治不及时,便会死去的心思,所以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眼皮子动了动,倒了下去。
阿柒:“世子!”
裴延将杜青宁拉回皈寻院进入房间后,便将她按在墙上,眼眸猩红的死死盯着她,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在他的目光下,杜青宁不由低下了头。
“看着我。”他命令她。
他一出声,她便不由打了个颤,虽然明知道他是个残戾的人,可她从来都觉得他不是无药可救的,但今日听到裴律的一番话后,再看到他那毫无阻拦余地,残忍到极致的作为,她忽然觉得,她或许太天真了。
这一颤让他的脸色更沉,手指几乎掐入她胳膊上的肉中:“你在怕我?”
“疼……”杜青宁小脸不由皱起,痛呼了起来。
裴延极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收起手下的力道,他又问她:“你为何要见他?为何要与他去一边讲话?”
她怎么敢说是裴律将她拉过去的,只能什么都不说。
这时,裴延的手忽然缓缓沿着她的胳膊下移,落在她那只被裴律握过的手腕上。
他低头轻抚着她的手腕,一直轻轻的抚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隐约觉得他似乎要卸了她的这只手,她下意识赶紧把这只手藏到了身后,终于鼓起勇气大胆的看着他,问他:“你废了庄映儿的腿?”
他直直的迎视着她,直接承认:“对。”
她闻言,便大声控诉了起来:“究竟多大的屁事,你能废了她的腿,又废了裴律的胳膊?”
他眯眼:“你在关心别人?”
杜青宁不由想起裴律的话。
——你可知你嫁给了一个疯子?
——与一个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认认真真道:“我这不是关心别人,是你有问题,你为何要如此残忍?他们都没有犯让你非如此不可的大错。”
裴延重新握紧她的胳膊:“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就如裴律所说的,我心狠手辣,偏执成性,入了魔,完全没有人性。这就是我,我没有必要隐藏,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就该喜欢真正的我,完完整整的我。”
杜青宁闻言愣住。
所以,他真的无药可救吗?
“乖……”他突然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着,声音轻柔又强势,“说你喜欢我。”
杜青宁看着他眼里浓郁的,毫无压制的偏执,隐约透着丝疯狂的气息,她越发的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