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章:坑娃的爹
薛靖冷笑着看着薛皓,铁了心要把自己饿死。
薛皓哭笑不得,他这辈子打过土匪,走过卫蓝,千山万水走过,千难万险也闯过,到头来他发现最让人没办法的竟然是薛靖。
还能怎么办?
揍他一顿?
薛皓又气又急,只能道:“你早晚会吃的,我不会杀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就拉着周宜往外走,这京城都乱成粥了,谁还有心思哄他!留薛子青在这儿就不错了!
两人一出安乐宫的大门,就见几个士兵领着一些太监和宫女一窝蜂的跑过来,口中大叫着:“大王,不好了。”
周宜制止他:“你好好说话,不要吓着别人。”
领头的士兵道:“属下万死,邯郸王带着人闯宫来了!”
周宜和薛皓叫唤了一个眼神:“这是什么情况?”
薛皓同样茫然。
邯郸王薛烈,今年17岁,是皇族里不小的一个王,此人好勇斗狠,喜好游猎,很是能打,家中有门客三千,专门用来打猎来的。
他年少,又不问政事,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带着他手下的三千人敢闯宫来了!
他要干什么?
“你先说说什么情况,怎么了?”薛皓问,他手里还牵着方才从薛靖那儿带来的小孩子小云州王。
那头领也是蒙了,头大如斗道:“邯郸王带着一群人在宫外叫嚷着,让王上交出陛下,他说……要为父兄报仇。”
薛皓牵着孩子的手一紧。
他把这节给忘记了。
薛皓不能叫人知道他是私生子,那他就是薛靖的儿子,自古以子反父总归是说不过去,他不得已让薛靖写下罪己诏承认了几项大罪。
这几项大罪哪一个都是血海深仇。
薛皓自己还有个杀父杀兄之仇。
可是他哪里能杀薛靖?二十多年的养育回护之恩,他下不了手,也不能叫别人杀他。
那军士看薛皓犹豫,脸色苍白着问:“殿下,这……邯郸王已经带着人在宫门口了,李将军守在那里,快顶不住了!请殿下造作决断。”
决断,什么决断?是交出薛靖,还是对着这群人下手?薛靖的头都要炸了。
周宜拦住他:“你在这呆着,我去见他,至少,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谁会这个时候为难一个女人?
说不定那邯郸王还以为自己和周宜同仇敌忾,能好说话一点,至少这个时候能好好的让他们冷静一下。
到了宫门口,周宜就觉得完蛋了。
因为来的不止那个冲动好勇17岁的邯郸王薛烈,这家伙因为一直斗鸡走狗,目标不大,他手下陪着打猎的人也不招人注意,三千多人围在这里,声势也是浩大。这就算了,他还带来了一票的薛家孤儿寡母……
丧子的赵国夫人,丧父的宴州侯兄弟三人,丧夫的韩国夫人……
这足足有十几家人……
女人孩子一大堆。
来的不仅仅是薛烈,只是因为他17岁,算是这里头里最大的一个。
而且他带着三千门客,薛皓带来奇袭京城的人马都给分散到各处去维护京城治安和守卫京城去了,宫里也就有两千多人看守着,也是为了防止宫中出乱子。
谁能想到各处勤王的人马没打进来,京城皇族跑到这儿来了。
邯郸王薛烈还同周宜打了个招呼,义愤填膺里还透着少年的单纯。
“周小姐,你把陛下交出来,我们不造反。”
造个毛,薛皓本来就是造反的,这话周宜都不知道怎么回。
看了看面前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和他身后的族人,斟酌了片刻道:“邯郸王,所谓臣不能弑君,我不能把陛下交给你,陛下有错,我们只能软禁流放。”
薛烈这暴脾气也读过书,想了想觉得这话不好反驳,可是不好反驳是一回事,咽不下这口气又是一回事,他身后的族人纷纷嚷道:“可是也不能这么算了!”
对啊,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不算了能怎么样?
周宜自己都不知道。
结果就在她自己走神的时候,那边的人想出了办法,叫嚷着把薛靖的子女嫔妃叫出来。
周宜惊悚的看了一眼张青,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薛子青一语成鉴,果然如此。
别人的丧夫失子,丧父,失兄的仇,岂是几句君臣人伦能抵消的?
周宜整个人如坠冰窟,所谓父债子还,谁也不能说这是错的,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你杀了我亲人,我就杀了你亲人。
可是周宜见不得这样。
如果这里将是她的王城,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子民在这里残杀无辜!
“周小姐,你与陛下也是有大仇,宫中皇子公主余孽岂非也是你的仇人?你要互助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这些未亡人,也顾不得其他,冲杀进宫去,他们也活不成。”
有人叫嚷着道。
周宜的脚步不得不又往后退了几步。
她是吓的。
城中的士兵虽然能调过来平叛,但是有什么用,因为按照道义,他们是正义的一方,薛靖丧尽天良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就有权利冲进宫报仇。
他们一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为死去的父亲,兄长,儿子,夫君求一个公道。
官兵来了,也是一场厮杀。
就算赢了那也是要死一大批人,然后天下义士必然又会反抗,到时候就变成了薛靖和薛皓父子两个残杀亲族。
周宜忍着心口的剧痛道:“我兄长周苍舒也中少年愁而病故,诸位也是知道,只是,自古君臣有别,周宜无可奈何,而且,我夫君也是陛下的儿子,他若登基也自然是诸位的君主,那么宫中的王子公主也就是诸位君主的兄弟姊妹,二十多年的薛家悲剧,同族相残。周宜唯愿化干戈为玉帛。”
这话算得上有一丝丝的要挟,你们今日杀了人,他日薛皓翻起旧账要兄弟姐妹报仇,那你们日子也不好过。
哪知道这话没什么用。
薛烈自马上冷傲的一笑:“我今日来此,便没有打算活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