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心意。”
黎落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她将云锦的话在心中思量许久后,才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云锦,你说的对……”
……
太和殿里,慕容璟烨难得失了眠。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刺着金龙的金纱帐兀自出神。
他明明就很讨厌那个工于心计的女子,平日里,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可是今日,当他看见她坠湖的那一刻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当楚夜笙抱着她从湖中上来时,他心中又无端升腾起一股怒火。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一般,哪怕自己再不喜欢,再任意糟蹋,那还是自己的。
他有些烦乱地偏过身子去,一眼又望见上那幅水墨蒹葭图。
这幅图,曾是挽歌画的,她去世后,他便找人在自己寝殿的上临摹了这幅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如今再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他由衷地讨厌这种感觉。
于是,他猛地从坐起身来,唤了吴广祥进来:“你去打听下,今日同秦良人一同游湖的除了穆充衣和江贵人还有谁,打听清楚了,用承恩步辇抬进太和殿里来罢。”
吴广祥闻言一愣,昏昏欲睡的他瞬间清醒,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万岁爷竟然钦点新晋嫔妃侍寝!
真真是头一回的新鲜!
领了令,吴广祥便乐呵呵地退出了太和殿。
同样失眠的,还有暂居在祉祾宫中的楚夜笙。
他一下午饮酒,喝得烂醉如泥,深夜酒醒时,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若是当初,他救她一命时,便提出让她以身相许,现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今日,那宁皇对她的态度明明是异常冷淡,她会不会因着这些在这宫中受尽委屈?
他甚至萌生了一种向宁皇提出要她的要求。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明明与他并无交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这般深深沦陷了进去。
就像是被她下了蛊一般,再也无法解脱。
银色的月光自窗户中倾泻入屋,照得整个屋子有些亮堂。
楚夜笙表情落寞地坐在,忽然,他俯身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把长剑,走到窗户边,他身子一跃,便从敞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有小可爱留言说希望加更,所以,现在由每章两千字变成每章三千字,希望亲们继续支持落桐。如果喜欢的话,就给五星好评吧!么么哒づ ̄3 ̄づ
第七十三章、抱着她朝寝殿走去……
楚夜笙稳稳地落在屋外的空地上,惨白的月光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不远处,几丛及膝的木槿正迎着淡淡的月光开放。
楚夜笙将手中的剑抽出剑鞘,手下一用力,那长剑便入银色的细蛇不停地在空气中飞舞着,那的剑光如快速飞转的萤火虫,在这半明半昧的夜色中舞动着。寒剑与空气对振,发出的沉闷的“铮铮”声,如同他内心的咆哮,在这寂静的夜中尽情地爆发着。
桃夭本是端了醒酒汤到他屋里,却听见后院里的响动,以为是敌国混进宫里的刺客,便忙提了长鞭越出窗户,刚一立定,却见是楚夜笙一个人在练剑,心中顿时明了。
楚夜笙却像是没感觉到身边有人似的,不停地挥着剑,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剑术还是有条不紊的,到了后来,他提着剑对着那不远处的木槿一顿乱砍,更像是似的,直到浑身的力气用尽,他才以剑支撑着身体,缓缓地跪了下去。
“王爷!”桃夭惊呼一声,飞奔到他身边将他扶住,“您这是何必呢?”
楚夜笙仰起那张淌着汗珠的俊脸望着桃夭,一双造孽似的丹凤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无尽的落寞。
桃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楚夜笙。
在她的心中,楚夜笙永远是那用邪笑着的,着的,又对任何事情都不甚上心着的。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表现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这怎么能不教她心疼!
“桃夭,你说,如果本王去和宁皇谈判,让他把她赠与本王……”
“王爷!”楚夜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桃夭出声打断,“您忘了临行前,皇上是怎么吩咐的了吗?他说,要尽可能地与宁国结成盟国,您这么做,岂不是要惹怒宁皇?”
楚夜笙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苦笑一声:“可是他根本不爱她……”
“即便不爱那也是他的妃子。您若开了这口,宁皇怎么着都会失了面子。”
楚夜笙又怎么不会明白这些呢?
一步擦肩,终身抱憾。
他楚夜笙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东西。
父皇封他楚贤王的尊号,他不稀罕;母后时时刻刻为他争的皇位,他也不在乎。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他这一次,只是想要一个女子,可老天爷却偏偏不愿如他所愿。
红色的木槿被他刚才的剑舞扫了一地,厚厚一层铺在他和桃夭的脚下,像两人心窝里流出来的血似的……
……
吴广祥带着侍寝的旨意踏进凝玉轩的时候,安清绾正俯在案头描着一副墨荷。
依云莽莽撞撞地闯进她的寝室时,她手上一抖,一大滴墨便被滴在了墨荷的茎上,将晕黄的宣纸污了一片。
“何事这般鲁莽?竟忘了敲门。”
安清绾的声音清浅如水,连头也未抬一下。
“主子,”依云吞了下口水,激动道:“吴公公来了!就在外室候着呢!”
安清绾握着笔的手一顿:“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定是带着侍寝的旨意来的!主子,您快去外面接旨吧!”
依云朝安清绾身边挪了挪,伸手拉了拉她素白的衣袖。
安清绾有片刻的犹豫。
她想到了黎落那个痴情的种子。作为好姐妹,她是真真不想染指黎落深爱着的男人。可是,她又忽然想起今日倦桥上秦宛昀那张无助的泪脸。
一时间,她有些难以抉择。
依云见自家主子无端发起了呆,又稍稍使力拽了拽她的衣袖:“主子,您怎么了?”
“哦,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