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头上的的翡翠珠链簪取下来插到江温尔发间,待江温尔谢过恩后,又望向众人“本宫知今日是众妹妹们的好日子,便让宫人备了杏仁酥,以贺新人入宫。”
蒋芷澜话音刚落,便又有声音自门口传来“呦!真是巧了!淑妃妹妹也在啊?”
众人闻声又朝门口望去,只见又一衣着华丽的女子正站在玉容宫门口,望着里面的众人语笑嫣然。只是这女子容貌较之站在她们面前的淑妃,倒是逊色了几分。
惠嬷嬷看清来人,又是带着众人行礼“拜见贤妃娘娘。”
关雎鸠的目光在扫过江温尔头上那支簪子时微微顿了一下,便移开了。
“本宫刚在宫门口就听见淑妃妹妹说什么杏仁酥,这倒真真是巧了,本宫今日也命小厨房做了栗子薏米汤赐给你们。”
关雎鸠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宫人将如意壶里的汤分给众人。
蒋芷澜冷眼瞧着在关雎鸠那强颜欢笑的嘴脸,心里冷笑了几声便扬长而去。
……
碧琅宫内,云琅婳半卧在美人榻上百聊无赖地翻着一本《竹枝词》,若晓抱来一床薄被为她盖上“娘娘仔细着点身体,别着了凉。这都二月了,天气还不见暖,自打宫里撤了火龙,奴婢就生怕娘娘挨不住这寒气。”
云琅婳放下书轻轻地搓了几下冰凉的小手“到底还是本宫这身子骨太差了些。”她顿了一下之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贤妃去玉容宫了吗?”
若晓又寻了汤婆子塞进云琅婳的手中“去了,奴婢听说是在淑妃去的空当去的。奴婢就不明白了,现在新人进宫,各宫娘娘都忙着拉拢新人,收为己用,娘娘您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为自己打算?”
云琅婳却浅浅一笑,望向窗边“若晓啊,二月了,梅花都落了吧?”
若晓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扯开话题,却也只能回道“落得差不多了。”
云琅婳继续低下头去翻起了手里的书,话语中却是别有深意“是啊,轮到百花盛开了。只是,花开得杂了,别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才好。”
若晓有些疑惑地望向窗边,却是什么也看不真切……
玉容宫的夜,漫长而寒冷。
黎落蜷在被子里,耳边犹然回响着今日慕容璟烨说过的话。
“朕感念穆丞相劳苦功高,特留穆氏黎落牌子,择日册封。”
仅仅只是因为爹爹在前朝的功绩,自己才得以被留了牌子。可是,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入宫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对于她而言,三千佳丽的后宫,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你甚至还没有看清敌人的招数,便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害怕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只因这里有他,有那个她一眼便喜欢上了的他,于是所有她害怕讨厌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可是,她义无反顾地进了宫,他却不认识她了。
黎落轻轻地叹了口气,望了眼身边熟睡的江温尔,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窗边将木窗打开。窗外的树影随着入夜的风轻轻地摇曳着,天空中的月有着淡淡的轮廓,不一会儿,便被飘荡的云彩给遮住了。
深宫高墙内的夜,竟这般模样。
黎落心下凄凉,却也无可奈何。
冷风透过半开的窗灌入屋中,同住的一个秀女轻轻咳了几声。
黎落忙关了窗户,却走回窗边换了衣服推门而去。
因着天空中的月亮被云彩遮了去,玉容宫的路显得有些黑洞洞的。
此时的宫门早已落了锁,黎落便绕了后门。
玉容宫的后面是一片湖,因着深夜寒冷,水面上竟笼着一层水雾,远远望去,如梦如幻。湖上横着一座石桥,桥身上隐隐刻着一些花纹,因着离得太远,黎落有些看不真切,便绕到桥上,从近处看,这才看清了桥侧雕了丛丛梨花花纹。
在花纹正中,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倦桥。
黎落趴在桥边,轻轻地摩挲着那些纹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伸手摸向脖子,这才惊觉这些花纹正与慕容璟烨身上那玉佩一致。
而黎落的胸前,挂着一枚通体青碧的玉坠,玉坠上的花纹,也与这倦桥上的花纹一致。
那天在捡到慕容璟烨的玉佩后,她让云锦送去制玉坊连夜赶制了这枚玉坠。
自那天开始,这枚玉坠便一直挂在脖子上了。
黎落的手轻轻触到胸前冰冷的坠子,那颗火热的心似乎也在一天之间变得冰冷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萧声,低沉婉转,如泣如诉,仿若枝头杜鹃声声啼血的哀鸣,又似草原野狼对月的哭嗥。
黎落静静地听着,心下也闻之悲伤,不禁落了泪,沾湿了胸前的衣裳。
二月的夜,竟不知何时落了雪,片片纷扬,似与倦桥上身着白衣的黎落融为一体。
不远处的慕容璟烨默默地望着倦桥上的女子,口下的萧声竟不自觉地放欢快了些……
黎落是在雪停之后回到玉容宫的。那时已是凌晨,路上的雪已落了厚厚一层。黎落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第二十章、人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
黎落蹑手蹑脚地回了屋子,却在关门的时候惊醒了睡梦中的江温尔。
江温尔迷迷糊糊地从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慵懒的味道“黎妹妹,你干什么去了?”
黎落轻步走到江温尔的床边蹲下,伸手帮她将滑到脸上的头发捋到耳边“我睡不着,就出去走走。”
江温尔瞅着黎落,从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她肿着的半边脸“还疼吗?”
温暖的手掌透过冰冷的皮肤,似乎要暖到心底里去。黎落低垂着眼睑,摇了摇头,又忽然想起什么的似的抬起头来“江姐姐,今日那淑妃送的那支簪子,你真打算册封那天佩戴吗?
“这个淑妃心思真真是不简单,赐我簪子,表面看起来是恩宠,细细思来,却真是别有用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他秀女见我独占风头,难免以后会为难于我,只是恐怕会连累了妹妹。”
江温尔轻轻的拍了拍黎落的手,满心愧疚。
黎落在江温尔床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