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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杀死杨同徽。

    皇上将目光挪到了杨同徽身上,杨丞相一副“老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成全”的表情,还没等他发话,杨丞相果然不出所料,“扑通”跪下,以头触地恨不能追随先帝而去的架势,道:“皇上,臣罪该万死……”

    “咳咳,”小皇帝只觉得困得慌,懒得听他们在自己面前请罪吵架,慌忙半途截了话头道,“两位爱卿消消气。年轻人嘛,一时好奇也是有的,都是男人,怕什么?杨显做法固然不妥,杨爱卿明日携了他好好去跟李爱卿道个歉,安抚安抚。”

    “臣谢陛下宽恕犬子之罪。”杨同徽伏身在地叩谢皇恩,诚惶诚恐,心里已经把杨显打了个半身不遂了。

    李将军见此噗通跪下:“皇上,这实在是……”

    皇帝眯了眯眼睛,他都困得睁不开眼了给他们理家务事了,这李将军还不依不饶,难不成他还把杨丞相给撤职查办了啊?

    眼见着皇帝眼底的不悦越来越浓重,李将军心一横:“皇上,那李显向来有些龙阳之好,如今又偷看小儿洗澡加以引诱,小儿竟没能禁得起诱惑,喜欢上那小子了!”李将军越说越气,他好端端的儿子,活生生地被杨显给勾引成了个断袖!

    皇帝精神一振,这越演越精彩啊!过年看大戏都没这热闹,来来来,给朕摆上瓜子儿,朕要好好看一看。

    第十六章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皇帝眼冒八卦之光地听完了杨丞相和李将军的拉拉扯扯的言论之后,安慰了李将军的玻璃心,训诫了杨丞相的教子不严,打着哈欠表示朕要睡了你们自个儿闹去吧。

    杨同徽气得火冒三丈,只觉得他这张老脸被他这个儿子给丢尽了,回去要把这不孝子给扒下来一层皮。

    李将军黑着脸捶胸顿足,他们老李家能征善战一世英名,败在了两个小儿手中。

    吴远一大早眼皮儿就一直跳一直跳,后来就瞅见杨丞相被李将军给揪到了御前去了,他这心里一沉就觉得跟他那个外甥女儿有关,果不其然,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杨府,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画圈圈的杨显,和跟在她身后的李慕。

    于是吴远的眼皮又跳了几跳。

    杨显看到他舅舅很是高兴,添茶送水好不热情。

    待吴远喝了一杯茶,缓了一口气,听到杨显晚上爬将军府的墙去偷看李小将军洗澡这里,噗地便喷了茶。

    杨显分外尬尴。

    她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她心里还是喜欢着李小将军的,就学着柳繁音搬了梯子半夜去爬李慕的墙,正好撞上一幅沐浴图,还好死不死地被发现了,然后脚下一塌,等她醒过神来就掉进李慕的浴桶了。

    吴远痛心疾首地看着杨显,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有了心上人不能倾诉一腔思慕,只能半夜去爬墙,他可得好好筹划筹划,怎么把杨显的身份给恢复过来。

    杨显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李慕,黑着脸对吴远道:“哪儿知道他也是个断袖!”

    “噗——”吴大人这盏茶喝得委实不容易。

    “你也是断袖我也是断袖,我们俩不是挺般配吗?”李慕觉得很是合理。

    “不般配!”吴远很是激动,茶杯“啪”地拍在了桌案上,迎着李慕诧异的目光,他觉得可能他反应过度了,于是语重心长道,“你们年纪小,一时间糊涂了,等到以后各自娶妻生子,便知道其中的道理了。”

    “听舅舅这么一讲,外甥醍醐灌顶,顿时就明白了。李小将军,我们以后还是各自珍重的好!”杨显一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模样,对李慕拱拱手。

    李慕哭笑不得,他拧了眉毛,看着一本正经对他作揖的杨显,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可爱得让他心动。当她从房顶上掉进他的浴桶时,湿透全身的一瞬间,她居然捂住眼睛对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他在那一刻,就识破了她是女儿的身份。他很是怀疑,她这样是怎么瞒过杨府上下十七年的。

    李慕亦点点头:“受教了。”

    他在这一刻明白,吴远是绝对知道杨显的真实性别的,他等着她恢复女儿身的那一天,她定然会披红挂彩,成为与他般配的新娘。

    杨同徽气势汹汹地回到家,下人们来不及告诉他,吴大人来了,且来了许久了。杨丞相已经在四处搜索称手合心的打人工具了。

    扫帚?不行,打两下保不准就断了!

    木棍?不行,理由同上。

    戒尺?不行,这个逆子都配不上动用家法了!

    ……

    最后,锅碗瓢盆都被杨丞相拿来试了试手,又丢了个乱七八糟,最终决定随机应变,逮着什么就拿什么打,当下先找到那小子再说!

    等杨同徽一脚踹开杨显院里的门时,里面的人都惊呆了。

    吴远一向见惯了杨同徽的斯文模样,便是朝堂之上辩论得急了也不过是脸红脖子粗罢了,怎地回到家里就要卷袖子打人了呢?

    李慕亦惊呆了,这位杨丞相为人,朝野上下口碑都是极佳的,倒看不出是能一脚踹开门的人啊?

    杨显又惊又呆是因为老头儿回来了,恐怕她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杨同徽亦是惊了。他与吴远素不上门,李慕更是没甚来往,眼下,这几个人坐在一起倒是言笑晏晏轻松自在的样子。

    “丞相大人。”李慕先起身施礼,吴远也脸色黑黑地看着杨同徽。

    杨同徽平了平心口的怒气,早先里他跟李将军一番唇枪舌剑,这会儿看见李慕自然心里不大对劲,只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在下同杨兄一事,不过是误会一场,眼下已经解开了,丞相大人不必烦心此事了,更不要再因此事责难杨兄。”李慕解释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杨同徽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误会就好,误会就好,若是李慕真的被杨显给弄成了个断袖,日后李将军怕是动不动就找他拼命了。

    只是这脸面如何放得下,杨同徽的脸色也只是稍微缓和了一下。

    吴远看不下去,道:“年轻人冲动爱玩,做长辈的教训两句也就罢了。长辈不教导,又叫哪个教导?”话外之音很明显,你说两句就算了,说多了论起对错,还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导好。

    柳同徽额上的青筋蹦了两蹦,这才缓缓开口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李小将军回去可要好好劝慰一下令尊,莫要气大伤了身子。”

    李慕自然连声道是,告辞回去安抚暴跳如雷的李将军,临走对杨显莞尔一笑,把杨显笑得抖了两抖,这才离开。

    吴远对这个姐夫没甚好感,杨同徽对他这个小舅子同样深恶痛绝,故而李慕前脚走,他后脚就起身告辞了,杨同徽巴不得他赶紧走,客气都不客气一声便让人送客了。

    出了杨府,吴远还未走几步,李慕便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