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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镇远将军家的二小姐,年纪虽然大了些,却是能文能武,英姿飒爽啊!”

    “啊,杨公子,您再看……”

    杨显只觉得耳边一只苍蝇不断地在飞啊飞啊,听着听着她就不由自主地上下眼皮儿开始打架,自然而然地就合在了一起去。

    “杨公子!”

    杨显被这河东狮吼吓得一个激灵,伶伶俐俐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就看到胖媒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这可是终身大事啊!杨公子如此不上心,怪不得杨大人心急如焚,着急上火!一辈子的大事,可就这一回,公子自己不急,叫谁来急?胖婶我替公子急,可公子又偏偏不急,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不对,公子,这事儿您得急……”

    杨显被胖媒婆这“你急我急大家急”的逻辑给绕得眼冒金星,眼瞅着胖媒婆口若悬河气势如虹完全没有要听下来的意思,杨显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喝道:“本少爷喜欢男人!”

    “哗啦——”胖媒婆住了嘴,怀里抱的画像洒了一地,一个画轴还轱辘轱辘地朝门槛奔去,胖媒婆也顾不得捡,直愣愣地呆住了。

    杨显也惊呆了。

    她原本没打算说这句话的,她本来只是准备让胖媒婆住嘴的,怎么一张嘴,柳繁音教她的话就脱口而出了呢?

    “那个……”杨显先开了口,她寻思着是不是能解释解释,把这话给圆回来。

    结果,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却见胖媒婆一脸沉重地道:“杨公子不必多言,胖婶都懂。”

    杨显稀里糊涂地点点头,看着胖媒婆宽广的身子慢慢地移到了门口,背影仿佛很是沉重,她便十分愧疚,觉得她的话对胖媒婆的事业起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结果,这边她还没愧疚完,胖媒婆颤抖着腿迈过门槛,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念叨:“天啊,胖婶我终于见到一个活的断袖了,终于见到一个活的断袖了……”

    “……”

    杨显突然很想把桌上的茶壶摔到胖媒婆身上去。狠狠地摔!

    还没等杨显把茶壶摔了,杨同徽就先把茶壶摔了。

    而且是摔到了杨显身上,狠狠地摔。

    被浇了一身茶水的杨显痛定思痛,悔恨万分,觉得自己应该先下手为强,不该一时手慢心软没有先用茶壶摔了胖媒婆。

    “孽障!”

    那您还是孽障她爹呢。杨显跪在地上默默地翻个白眼。

    “我们杨家世世代代都没出过你这样的不孝子!”

    不好意思,我不仅不孝,还不是儿子呢。杨显再次翻个白眼。

    “我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杨同徽简直快要哭了。

    你更对不起我娘。杨显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咕咚!”这下杨显不用翻白眼也不用在心里回话了,因为杨同徽气晕过去了,这回,是彻彻底底地气晕了。

    第八章

    杨显觉得这几日她憔悴了许多。

    因为她爹,杨同徽杨大人,闹绝食了。

    杨显觉得,她爹这次是打算给她耗到底了。老爷子一向爱国爱民,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居然上了折子,痛定思痛地说要请假整理内务。

    显然,这皇帝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抽筋了。他居然大笔一挥,准了。

    这次杨同徽没有罚她跪,没有打她屁股,直接自己绝食了。

    杨显很焦心。她虽然同她老子不大亲近,但毕竟是她亲爹,她再不孝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儿真的因为闹绝食给饿死了。

    于是,杨显乖顺体贴得不行。亲自去下了小厨房,熬了百合莲子粥,又考虑到她老爹不爱甜,特地只放了一点点糖,熬得浓稠,盛出来简直是香飘万里,连厨娘都赞不绝口地夸少爷心灵手巧。

    结果,粥还没端到杨同徽面前,就被老爷子一袖子甩了过来,打了。

    杨显默默地打扫完,再接再厉。

    在杨显把厨房的锅底给熬穿之前,有下人来报说:上次的那个大夫又来了。

    杨显立马丢下一堆锅碗瓢勺,活似腿上装了俩机关,跑起来一阵风似的,堪称当朝飞毛腿。

    杨府的下人眼睁睁地看着少爷一阵风似的从眼前刮过去,直奔那个猥琐大夫而去,只得抚额哀叹:“老爷啊,您的儿媳妇儿看来是没希望了。”

    柳繁音淡然地看着杨显跟头小马驹似的直奔她而来,而且冲到她跟前还因为刹不住车直扑到了她的怀里。

    “杨公子,虽然你有些断袖之癖,但在下已有妻儿,还请自重。”柳繁音把杨显从怀里捞了出来,一脸认真地道。

    杨显险些怄死过去。

    这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呦!还不是因为她那馊主意才闹成了现在一锅粥的局面,她倒好,跑来看热闹来了。

    “别闹!我现在快要被老头儿折磨死了,你说怎么办吧?”杨显哭丧着脸,拽了柳繁音的袖子,一副柳繁音若不跟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去。

    柳繁音伸手拂去了杨显的手,正色道:“杨公子,请自重。”

    然后再杨显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去了杨同徽的书房,杨显呆了又呆,这才想起来跟了过去。

    杨府目睹了这一场景的下人们很是心酸,这个大夫长得甚是猥琐,又矮又瘦,他们少爷居然独独好这一口,偏偏还被人大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给拒绝了。少爷啊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杨同徽见到上次给儿子治伤的那位大夫又出现在面前了,不禁又气上心来,这样的混账儿子,还不如上次直接打死算了,干吗要找大夫给他治好了!

    “哦,你来得正好,你们大夫不总是有些什么奇药□□吗?不消什么给我弄一碗或者给这混账东西弄一碗,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杨同徽瞅了柳繁音一眼,绝食了三天说这么一大串话来,依然溜溜儿的,杨显很是佩服她爹的身体素质。

    “杨大人,气大伤身。”柳繁音说话,向来语调平平,连个起伏都没有,“杨公子那种癖好,也是可以治的。”

    这话一出口,杨显和杨同徽都惊呆了。

    杨先呆的是柳繁音这个小人居然又给她重新来了一出新戏。

    杨同徽呆的是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有听说过断袖这是个病,还能治。

    “杨公子年少无知,误入歧途,既非天然,自然可治。”柳繁音说得简洁明了,杨显听着只觉得这是一派胡言,杨同徽再蠢也活了如今四十几岁了,要是能相信这鬼话,那年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事实证明,杨大人的年纪大约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杨同徽觉得柳繁音的话非常有道理,简直是有理有据啊。

    “那就给这混账东西治,若是真的治不好了,干脆就治死算了!”杨同徽这番话对柳繁音说得分外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