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终究拿起来剥了皮慢慢地吃着,品尝久违的味道。
温砌不喜欢吃饺子,或者说他与宛心不同,对任何吃食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爱。当宛心把刚出锅热腾腾的韭菜饺子端到他面前时,他打量了一会儿,果然饺子都长一个样,宛心做出来的也没看出好吃多少,“冬至一定要吃饺子?”
宛心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饺子粒粒饱满,皮薄馅厚,对自己包的挺满意,“是啊,吃了保佑冬天冻不着饿不着。”
“呵呵。”宛心当然知道温砌在笑什么,他作为皇帝,享天下之财富,受天下之朝奉,自然是饿不着的,只得解释,“只是一个念想罢了。”
温砌嗯了一声,开始吃饺子,猪肉不腻,芹菜也很脆,不错,抬头看见宛心正吃的专心,状似无意地问,“你跟齐鸣熟吗?”
“还行。”
“听闻齐鸣回京先回的不是将军府而是相府。”
“哦他跟我哥比较熟,以前是一个夫子。”
宛心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盯着她的饺子吃得很欢喜,温砌腹诽,这人说谎脸都不红,齐鸣和他也是一个夫子,怎么不见他先去皇宫面圣。
“皇上很关心我和齐少将军的关系?”宛心吃完了饺子,笑眯眯地看着温砌,像是个得到了糖的孩子。温砌打击她, “朕只是关心相府和将军府的关系。”
宛心泄气,“哦,皇上晚上有事儿吗?”
“干嘛?”
“臣妾请皇上看烟花。”
晚膳以后,宛心拉着温砌爬到了城墙上,温砌狐疑地看着她,宛心拿了垫子铺在地上,又拿出了一些热乎乎的点心,“皇上等会儿就知道啦。”
“恩,”温砌顺势坐在了垫子上又拿了点心,软软糯糯的,跟宛心这个人一样好拿捏。“今日去赶早集还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他的皇后到了边关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整日不是想着吃就是想着玩。
宛心点头,开心地说,“西城过年的花灯会还有免费的年糕吃!”
他瞅了她一眼,果然,有吃的有玩的她就很开心,他慢悠悠地说,回宫后可就没这些了,想看看宛心的反应。
宛心点点头也想起了那些糟心事,“当皇后真烦。”
“那可是你答应的。”
宛心语塞,“我那时候比较蠢。”脸上尽是后悔的表情。
这下温砌不高兴了,“做朕的皇后真的这么不开心?”语气很像一个大哥哥在问自己的小妹妹陪他练剑好不好玩一样。
“也不是,做皇后不开心,跟皇上没什么关系。”宛心看着他璀璨的鹰眸,叹息,她原想做他的妻子,可是最终只是成了他的皇后。
砰,砰……
阳城的烟火绚烂缤纷,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勾勒着一朵朵艳丽的花,温砌坐在城墙上感叹,很久没有这样看烟花了,很好看。
宛心小声应道,“是呀,跟我们成婚那日一样好看。”
温砌一震,他记得有个小姑娘曾跟他说,哥哥,我嫁人的时候要十里红妆,烟花爆竹齐鸣,要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我出嫁啦。他答应了她也做到了,可是那个小姑娘现在却不太高兴。
“婉儿,我准你后悔一次,记住,只有一次。”
他背对着满城红火,凌厉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念着她的闺名,告诉她,他准她后悔一次,不是作为皇上,只是作为童年的玩伴,阿砌。
☆、假意对敌放故人
大军行军前几天,温砌不知起了什么心思,要和她一起去爬山。宛心装傻,“我没有去爬山呀,我对山路不熟,要是带皇上迷路了或是出了什么危险,我可担待不起。”
私心里,她是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地盘,她可以在那里大骂温砌无心无义,可以在那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发脾气,可以念叨自己对相府的思念,但是,温砌,一个会想着怎么利用她达到利益最大化的人,她无法接受带他去自己的地盘。说到底,等回了宫,他们还是对立面。
温砌不着急,一边吃着宛心用野菜做的糕点一边回,“皇后既然不熟,那我们慢慢摸索便好了,也是一种情趣。”情趣?宛心在一旁差点将茶喷出来,他们有哪门子的情意,又哪来的情趣?
“看皇后这反应是不认同朕的话啦?那以后就别上朕的床啦。”他品着茶,回味今早吃的糕点,清爽宜人,不得不说,宛心在饮食方面很有天赋,即使在这粮食贫瘠的地方也能将寻常人弃之如敝履的野菜做成一道美食。
宛心看看温暖的床又瞅瞅单薄的软塌,叹口气,认输,“皇上说得是,皇上要不嫌耽误时间,臣妾陪皇上去走一遭便是。”
她原以为只是去爬趟山,可没想到出了府衙,温砌在城中逛了起来,“这边关的集市倒与京都的有几分相似。”
“跟十年前的集市有些相似罢了。”宛心买了份糖炒板栗捧在手上暖手,看着温砌无意识地拿着吃,黑白分明的眸中有笑意闪过。
“也是,朕也快有十年没有出宫好好逛过了。”他剥地熟练,一袋栗子很快就见了底,看栗子快没了,他颇有些不满,皱眉,“朕记得那时候一包栗子很大,现在分量怎么这么少了。”
宛心憋笑,“那时候皇上才十二岁,自然觉得那包大。”说完,便被温砌塞了一颗栗子,边关人都比较大胆,没人觉得这举动有什么唐突,只有宛心红了脸。
“这栗子没有京都的甜,你尝尝能不能吃得习惯。”他还记得当年她买栗子都会跟老板嘱咐很久,我要最甜的,不甜不行,要是尝了不满意,她就会趴在摊子前和老板理论,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身高刚及摊子的高度,一边理论一边还会偷吃几颗栗子,最后老板都被逗笑了,白送她一包栗子。
宛心想翻白眼,怪不得记得她爱吃甜,原来是还记得这事儿。先皇登基后,朝中不稳,为防万一,他和哥哥互换身份,在相府中住了一段时日。那个时候,皇家和相府关系甚笃,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待他也如亲哥哥般亲近,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处处算计。
十年,光阴轮换,物是人非。
他们往前走看见了一家首饰铺,宛心不感兴趣却没想到温砌径直走了进去,她蹙眉思索了一番,也跟了进去。
边关的首饰不如京都精致,珠宝质地虽好但形状太过普通,她淡然地分析,秦枝姑娘应该看不上这天然未雕饰之物。温砌回头瞅她,谁说我是要送给小枝的?
那难不成是送给她的?她狐疑地看着温砌,温砌上下打量她,笑了,“女孩子应有些首饰学会打扮自己,这样以后嫁人也赏心悦目些。”这话,是确凿在嫌弃她不够赏心悦目啦,宛心心中不快,一旁的掌柜却道是哥哥带即将出嫁的妹妹来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