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淡地说了句:“那麻烦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地府那鬼地府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就不劳烦他在那等我了。”
☆、日暮酒醒人已远
元圆走的那天秦悦没有去送别,当时已经开始了高三暑期课,学习上的事半点马虎不得,至于陆泽是什么时候走的,秦悦摆摆手压根不想知道。
七月闷热,教室里没有空调,白花花的数学、历史、政治、地理试卷让人头晕目眩,秦悦用手撑着头,一脸严肃地做试卷,她第一次感受到高考的压力,像笼中的困兽碰撞嘶鸣最后颓然接受,有的时候她很遗憾他没有参与她的这段岁月,有的时候却又庆幸他没有经历这样的苦日子。
高三的第一次市考秦悦没有填对数学答题卡,她拿到试卷时苦笑不得,这与初二的经历何其相似,但当时他在,现在他不在,压抑了数月的思念喷薄而出,她顾不得还在上课便匆匆出了教室。
“楚叔,念凌还好吗?”
“楚叔,让我跟他说说话可以吗?”
楚立均接到秦悦的电话是在预料中的,那个孩子太执着,总有方法能拿到自己现在的电话,只是过了这么久才打过来却是在意料之外。
“悦悦,是家里有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只是想和念凌说说话。”
“悦悦,你知道念凌听不到的。”楚立均说完便挂了电话,他看向病床上睡得酣然的儿子,眼神中有几分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念凌,你不会怪爸爸的吧,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耽误悦悦。”楚立均摸摸儿子的头,俨然慈父的模样,那个雷厉风行的商人终究是老了。
秦悦捧着挂掉的电话在走廊的拐角蹲了一会儿,片刻后,她用手指戳无形的空气,“麻烦你,让我看看他好吗?“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滞,秦悦被圈在了一个结界中,耳旁传来齐云大呼小叫的声音。
“这次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她无力地笑笑:“就是感觉到了。”大概去过一次地狱之后对这些神仙鬼魂什么的有些敏感吧。
“能让我看看他吗?”
她的声音低到极致,有什么东西控制得很辛苦,齐云靠着墙邪魅地笑:“好啊,当然好。”
画面铺开,凌正在与一女子对弈,女子一身素衣却穿出了颜色万千,一弯柳眉勾出江南山水的柔和,杏眼含笑,又是一片温暖,樱唇微呡,认真思索的样子如胭明媚。秦悦笑笑,的确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楚念凌要我死就是为了救她吧?”她很肯定,他心心念念千年要救的人就是她。
齐云弯弯嘴角,“嗯。”这一对看起来才般配嘛,他斜眼瞥了一下蹲着的娃,一脸嫌弃, “死心了吗?”
秦悦望着凌呆呆地笑,这人穿古装真好看。
齐云瞧着发呆的少女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你不能指望他的同情过一辈子。”瞧,你现在多傻,我当初多傻,以为那就是喜欢。
秦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头,“连他都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可是你知道不是嘛,何必自欺欺人呢。”齐云自嘲着,毫不留情地撕破最后的假面。
“你也有喜欢的人吧,他也是如此”
齐云这才正眼看向秦悦,这人倒是很聪明。
“得不到恼羞成怒杀了人?呵呵,我倒是宁愿自欺欺人。”
齐云眼中闪过杀意, “凌告诉你的?”
画面中的两个人已分出了胜负,此时正在饮茶,茶色清绿,像极了人界的翠绿青山。
秦悦慢慢站起了身,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身体,她直视齐云毫无畏惧 ,“一半是他告诉我的,一半是我猜的。齐云,该不会你也喜欢那女子吧,一个人看着不好受,想要我陪你?”她半是好奇半是无奈,“可是我不在乎呀,我只要能看到他就好啦。”
他手一挥,才子佳人不复在,“呵呵,那你就看着好啦,看他最后会选择谁。”
秦悦吐舌,“你在这不是说明凌还是放不下我吗?”她小声嘀咕,这神仙大智若愚了吧,说完便跑回了教室,齐云没有再跟过去,他靠在墙上缓缓阖上了眼睛,唇角勾起讽刺,怎么会只要能看到他就好了呢。
自从紫琪醒来,他便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他,每日他与她总是一起,总算成就仙界的一段佳话,他看不下去,待不下去,如果已经不是喜欢,那便是碍眼吧,他终究成为他眼底的一根刺。
齐云回到天庭时,悦殿只剩下凌。
“她走了?”
“恩。”凌倒上一杯酒细酌,果然,比起茶的微苦,他还是更爱酒的甘醇,就像某人爱吃甜食一样,“她也看到了?”他怕她会难过,但又担心她不会,毕竟那个人,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齐云也尝了一口酒,甜的?他抿唇咽了下去有些不适应,清清嗓子才道:“看到了也没啥反应,你也应该看到了吧,她考试没考好的反应都比看到你两在一起的反应大。”齐云随手变了一坛清酒出来,酒还是烈些好,浓烈才能醉人,清谈只会折腾人。
凌点点头,想起在天镜中看见她埋首读书的刻苦模样不禁笑起来,“这下她又该抱怨自己笨了。”
齐云嘲讽,“那么笨怎么还能把你算计进去呢?”他一边摇头一边感慨世事难料,清心寡欲的凌竟然会喜欢上人界的一个笨姑娘。
凌挺无所谓,耸耸肩,给好友讲起天界的情况,“帝后准备大婚,时间定在一月后,这一月你就待在天界别下去啦。”
“怎么,怕我旧事重演,破坏他们的婚礼?”齐云晃着酒杯,有些看不清前方的云雾,朦朦胧胧的好像看见那人驾云而来的模样,身旁的凌轻叹:“果然还是来了。” 天帝独身一人而来,坐在寝殿中央半晌不说话,只是饮酒,齐云和凌站在一旁一个想要遁走一个面无表情。
凌念了几句咒语,桌上便多了几杯酒,“天帝是来我这喝酒的?”既然有些事迟早要来那不如让它快些。
“近日紫琪常来你这?”天帝不温不火,语气倒也轻快。齐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他太了解此人发怒的前兆,温水煮青蛙是他最擅长的方法。
“嗯,她这两天是常过来和我下棋。”凌照实回答,看着天帝有些弄不懂他的意图。
天帝点点头,将酒杯放下,声音冷冽,“你该知道她马上就要与我成婚,你们千年前的事我不便追究,但是现在你该认清你的身份了。”
原来是天帝吃醋了,凌有些无奈,紫琪那家伙心从来就不在儿女情长上,难怪天帝如此患得患失,连千年前的事还在意着,虽觉得滑稽,他还是苦心解释:“紫琪与我本就没有那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