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徘徊。“悦悦,他说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他说我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他只喜欢能和他并肩而行的人。”喜欢了那么多个日夜,却被他告知从头到尾就错了,她紧紧握着手机,放声大哭。
秦悦听着那方的抽噎放下了手中的笔,钟堇哭了,那么坚强温柔的钟堇哭了,题目变得模糊,只有哭声清晰。“堇堇,你别相信他,没事的,再一个月,什么事都会好的。”那边的人哭着根本听不见她的安慰,她还是自顾自说着,“堇堇,他喜欢你的,你别信他。”别信他,也别信我,谁都不要信,堇堇,你相信自己就好,相信自己活在象牙塔中才最快乐。
她今天看到了陆泽,还是往常狂妄的模样,“陆泽,你凭什么?”无喜无怒,只是平淡的问句,语气却让人觉得比屋外更寒冷,若是语气可以含剑杀人,那陆泽应该一剑封喉了。
“凭她喜欢我,这样够了吗?”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秦悦想起昨晚钟堇的最后一句话,悦悦,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见不到他,她握紧了手中的笔,准备砸他,却猛然看清了陆泽隐在嚣张后的绝望,原来我们都一样,松了笔,我有又什么资格怪他,伤害钟堇的还有她不是吗?
此刻,她看着一舒一卷的喷泉,没有意义的循环往复,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告诉她好,“钟堇,是我,你别说话,听我说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对话吗,当时我们都是数学课代表,我向你示好,每天赖着你和你一起抱作业,有一次你收作业发现少了一组,老师把你骂了一顿,后来是我把作业交上去,我说是我拿错了,你觉得我帮了你,其实那是我故意拿走的,为的是你感激我,后来我们果然变得更熟。后来你喜欢上了陆泽却不想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会调了位置,至于我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是见不得你得到了我望尘莫及的东西吧。”她不再说话,另一边也沉默,许久,“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望着星空笑了笑,“就是觉得时间到了。”
那边的人很沉静,不愧是她的堇堇,“那你是什么时候真心把我当朋友的?”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她凡事都为她着想的时候,大概是她把无家可归的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大概是现在,“堇堇,抱歉。”她挂了电话,她一直都比陆泽狠,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回到家中时,秦妈已经热好了牛奶,“回来的正好,喝点牛奶再去看书吧。”秦悦点点头,拿着牛奶回了自己的房间,秦妈看着女儿的背影甚欣慰,我女儿真懂事,想起小时候不肯看书的秦悦被她打得嗷嗷叫的场景,一转眼竟过了这么多年了,摸了摸眼角的皱纹想起了两个女儿,这么多年也算没有白活。
秦悦回到房中,摸着胸口,又痛了,扯唇一笑,秦悦,你放弃了那么多,如果没有考上,你要怎么办?拿起桌上被翻得书页卷起的奥赛书开始研究,引力问题,折射问题,她认真地画着线做着笔记,不能有如果,怎么能有如果呢。
楚念凌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昏暗,看不见秦悦喜欢的钢琴,看不见秦悦喜欢的星空天花板,看不见秦悦喜欢的画满风景的墙壁,话筒里的少女虽生气却满含关心,楚念凌,秦悦怎么了?为什么通过了笔试反而变得更不高兴了呢?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少女越来越消沉,他却只能旁观,她把自己锁起来了,周围封了一层茧,把顾绾钟堇以及他隔在了外面。
秦悦对这一年的春节没有什么印象,楚叔好像回来了,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没有排骨没有红烧鱼,回忆戛然而止。
开学一个月,秦悦陆泽赴x市参加复试。
第二个月,公布复试结果,秦悦陆泽没有被录取。
她看着电脑上的结果哭着笑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她放弃了好朋友,只执着了梦想,却是这样的结果,转过头,楚念凌正站在身后,“没过。”他点了点头,没有表情。“悦悦,过去了,没事了。”她笑了笑,抱了他,“楚念凌,我突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想吧。”他把她抱到了怀里,终于,又抱到了,“把我也规划进你的人生吧。”
她抬头望着他,又低下了头,这样的承诺她给不起,他也做不到,“你帮我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可以吗。”他点点头,有些事他帮她面对也好。
秦爸秦妈刚听到消息时并没有反映过来,啥,没考上?怎么会呢?不是都挺好的吗?错手挂了电话。晚饭时,5个人埋头吃饭,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吃完,该干嘛干嘛。到了要睡觉时,秦妈也没有拿牛奶来,秦悦想了想也不再等,楚念凌从墙边穿过来时却拿了秦悦最爱的椰汁,“楚念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的守护神。”
高中自招的前一天秦悦与母亲吵了起来,本已压抑了许久,秦妈这次爆发虽是秦悦意料之中但还是难以接受,“你看看你,明天就考试了,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
秦悦辩解,“讲的东西又不会考,自招考的都是竞赛题。”
“天天竞赛题竞赛题,花了那么多钱在外面补课,也没看出有什么效果,吃了一次亏还不够,还看竞赛题。”秦妈抢过她手中的书狠狠扔在了地上,怒瞪着地上的书,好像都是它的错一样,“去给我上学去。”
她抬起头望着妈妈,不发一语的,怜悯同情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愤怒地只能拿没有感情的东西发泄的可怜人,一直一直看着,秦妈似乎再也忍耐不了,甩手打了秦悦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鱼缸里的小鱼猛地转身向反方向游去,空气凝滞,连阳光也变得昏暗,但秦悦还是那样看着妈妈,没有表情,“看什么看,上学去。”秦妈吼了一句离开,倒像是狼狈逃离前的虚张声势。
秦悦拾起书,收拾了书包,向屋外走去,关门之前,她看着橱柜上挂着的同心结,同心同心,这个家里谁与谁是同心的,只有利益和财富同心而已。她没有去上学,而是去了湖心公园,4月,公园里牡丹花开,朵朵逼人灿烂,正逢花期,本该是这幅模样。
因为不是节假日,公园里人很少,秦悦找了块半露出水面的石头坐在上面,举目望去,湖连着山,山那边的楼房皆被遮掩,只有平静的湖水和青葱的山峰,她放着音乐,终于感知到了脸颊的疼痛,果然,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摸了摸脸,明天要这样去考试该被陆泽笑话吧,想着竟然笑了出来,秦悦啊,明天戴口罩吧,把空气都捂起来吧。
自招录取分三个层次:省理科实验班,市理科实验班,没考上等中考。陆泽考上了省理科实验班,秦悦林曦考上了市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