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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咧的——让宁夫人听见能活扒了她皮的那种骂骂咧咧。

    月下清风,元清越依旧一身天青色素衣,衣袂飘飘。

    宁息言站在她身侧,面对着池塘双手合十,神神叨叨的向着月亮拜了三拜。

    “今天是小女生辰,许个愿一定要实现啊!拜托各位神仙哥哥神仙姐姐了,拜托拜托。”

    “你们不反对就当是答应了啊,我要开始了啊。”

    元清越微微摇头,无奈一笑。

    宁息言闭上眼睛,交握十指,向神明,向天地,向微茫月色虔诚默许心愿。

    “小女子此生别无所求,就只想要她,就是我旁边这个长得超好看的,看清楚了别记岔了啊,拜托拜托,拜托各位了。”

    宁息言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许完愿后脑子一热,一咬牙,踮起脚尖,飞快的在元清越脸上嘬了一口。

    中天月影如画,月下人影成双。

    风光旖旎,两情缱绻。

    元清越怔了片刻,冷清的眼眸里似有柔光浅浅散开,映着月色,粼粼如水。

    宁息言像偷了蜜的孩子,悄悄抬眼去看,却正正好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有些宠溺映于眼眸,是骗不了人的。

    打小古灵精怪的宁息言立马知道自己得逞了,像只猴子一样跳了起来挂在她身上,满面春风的喊道,“难道神仙这么快就听到了!?”

    元清越伸手揽她入怀,“嗯。”

    第二天醒来,天色忽然阴霾,层云压顶,似乎有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美滋滋的宁息言也迎头挨了个炸雷。

    一看见宁父宁母端坐正堂等她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猜也能猜出这么正儿八经的为了不了别的事。

    宁母笑的灿烂,“许家公子差了媒婆来提亲。”

    宁父深知女儿脾性,赶忙附和道,“名门世家除了三大宗门之外,就数临安许家势大,息言啊,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嫁给许家大公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宁母不敢给她反驳的机会,又接过话头,“你看看你这样,有人要就不错了,我还一直担心你嫁不掉了,这下可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大一通,看着自己挑眉冷笑的宝贝女儿,听到了一句意料之中的话。

    “我不嫁。”

    宁夫人顿时面含怒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宁息言耸耸肩,也不反驳,转身就走。

    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大喊,“来人!拦住她!给我拦住她!”

    五六个护院闻声冲进屋来,站成一排,挡住了她的去路。

    宁息言抽出腰间长鞭,微微一抖,“谁敢拦我?”

    护院不敢拦,却也不敢让,进退不得的挡在门前。

    宁息言扬手起鞭。

    她可是元清越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小几个家丁,两鞭子就抽服帖了。

    宁夫人在身后哭天抢地的喊着反了反了,咒骂着一开始就不该让宁息言跟元清越学坏。

    宁息言只当听不见,扬长而去。

    她没有去爬花园里的假山,也没有去找元清越,独自一人溜出了门。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街上行人都匆匆往回赶,只有她信步而行。

    耳边恍惚间还回荡着那些大道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就该找个好夫婿,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宁息言冷哼一声,放屁。

    宁家宅中,宁夫人无计可施,只得腆着老脸去找元清越。

    “息言一向与您交好,最听您的话,您帮我劝劝她吧,终身大事不可任性的啊,再这样耽误下去她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元清越许久不答,张口却是话锋一偏,“几位公子早已学有所成,明日我会去向宁家主辞行。”

    宁夫人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愣了愣。

    屋外暴雨忽然间瓢泼而至,砸在地面上,噼啪作响。

    家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看着屋里近乎凝滞的气氛,半晌才怯生生的敲敲门框,“夫人,小姐她方才出去时…没带伞…”

    元清越眉宇微蹙,蓦地起身,二话不说冲进雨幕,奔出门外。

    正文 44.瘗玉埋香 三

    宁息言被浇了个透。

    她也不想躲雨,站在桥上看着细密的雨点打在河面,乱了一池春水。

    三月春寒,衣衫冰凉的贴在身上,冻的她瑟瑟发抖。

    发梢落下一条条水线,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她抹了把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并非有心违逆父母,可是也没法顺从他们毁了自己的一生。

    哪怕她们同为女人,哪怕她们在一起有违人伦,哪怕她们的感情见不得光。

    她好不容易拥有了朝思暮想的人,她不愿醒。

    “息言!”

    宁息言应声回头,看见湿透了衣衫的元清越穿过雨幕飞奔而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你胡闹!”

    宁息言窝在她怀里,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开始发抖,“清越,你带我走。”

    “好。”

    她要到的答案干脆而利落,像是早就打算好了,没有一丝犹豫。

    宁息言笑弯了眼,“即便是阿鼻地狱,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

    回到宅中沐浴更衣,元清越拿出一小坛酒,斟了浅浅一杯递给宁息言。

    “驱寒的药酒,喝点暖身。”

    宁息言闻着味儿眼睛顿时亮了,“好香!”

    她抢过杯子痛快的喝了下去,吧唧吧唧嘴,眨着渴望的双眼,“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杯?”

    元清越,“……”

    而后一杯又一杯,不给就撒娇,眼瞅着她双颊泛起红晕,元清越板着脸揪她脸蛋子,“不许喝了!”

    当天,元清越去向宁父辞行,宁息言乐颠颠的在房里收拾行李。

    衣裳首饰没拿几样,倒把元清越送她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全打包了,拿着年幼时收到的那只布老虎,欢天喜地的亲了一口。

    宁息言一边忙活一边胡思乱想,像待嫁的小媳妇一样,操心着未来在婆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