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为了这个美好的目标,她连老娘也顾不上了。
没承想,厄运难逃,命丧此处。
武松的无心之举却应了金莲身前的那句“我活一日便快活一日,哪怕将来死在臭水沟呢!”,她今晚的确是快活的,只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她想要的呢?
***
西门庆摇身一变,成了李瓶儿的守夜丫头,夜夜守在她的床前,在榻上安了家,绣春差点快要失业。
李瓶儿见他态度诚恳,举止有礼,丝毫没有越轨的地方,便默许了。况且,他个头高大,能打能扛,一身好功夫。有这么一个极品保镖给自己守夜,她睡得安心多了。
只要他不往她的床上爬就行。
这天早上,李瓶儿先醒过来,睁开眼只见西门庆长长的身躯蜷缩在榻上,闭目熟睡,一头乌发垂到地面,被子也滑下去一大截。
她半坐起身,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伸长胳膊去捞地上的被子,想给他盖上。
西门庆被惊醒,一睁开眼就连声问:“瓶儿,想喝水还是想去净房?”
李瓶儿:“……”她又不是官哥儿!
他见她一副欲言无止的模样,忽然笑了,涎着脸道:“是不是很感动?想让我去你床上睡?我也觉得睡在这不舒服,榻也太短了些,我的腿都伸不直。”
李瓶儿披上外衣,大大方方地侧开身体,道:“来吧,我正好要起来了,把床留给你。”然后她下了床,一边喊绣春打水来,一边进了净房。
西门庆木着脸,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你都不在了,我上床有鸟用?
李瓶儿洗完脸,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细细抹护肤膏,绣春站在后面给她梳头。
西门庆收拾整理好自己,走过来捣乱。
一会儿说绣春梳的头显得瓶儿不够贵气,一会儿又说李瓶儿的胭脂涂太少了,显得脸色苍白。
他一把夺了李瓶儿手里的眉笔,兴致高昂地要替她描眉,嘴里叫道:“我最近在学画画,技术增进不少。你别动,让我练练手。”
李瓶儿才不干,这是她的脸,又不是白纸。她一把夺回眉笔,半侧着身子不给西门庆看。
西门庆见状,只好走到一边,在她的首饰盒里翻拣,找出最鲜亮的那根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的金簪替她插戴上,左右看了看,赞叹道:“好看,好看。”
绣春抿着嘴笑,躲到了一边。
等用完了早饭,西门庆打算和李瓶儿再来点闺房之乐的时候,玳安领着姚二郎进府了。
他之前吩咐了玳安,出去打听同武松关系较好,在他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帮忙从中调和。
玳安找到了姚二郎。
姚二郎家住武松隔壁,前些年武松充军,迎儿没人教管,他好心肠把迎儿接到自己家养着,算是一个极热心的好邻居。
虽然不忿西门庆之前的恶行,但他太善良,喜欢与人结善。听了玳安的话,他也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事已经做出了,只要西门庆能诚心悔改,武松便不会因为报仇而坐牢,迎儿也才有份依靠。姚二郎如此想着,这才愿意进西门府。
西门庆在前院见他,拿出十两银子,真诚道:“往年我活得糊涂,做下许多荒唐事,现在后悔得不得了。还请老人家在武松面前说合说合,不论他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只求解开这个结就好。”
姚二郎不肯接钱,笑道:“西门大官人肯向善,是好事。我也不赞成武松来报仇,他杀了你,自己还得去坐牢,丢下迎儿孤零零一个。”
西门庆又将银子递过去,被他伸手拂开,道:“大官人不需这样,等我回去找武松谈了再说。”
西门庆见他执意不肯接,只得恭敬地将他送出府门外。
姚二郎回了家,去武松门上拍门,拍了半晌没人开,摇摇头,打算下午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颜巽】、【远远妈】、【a】灌溉的营养液~
☆、第 100 章
潘姥姥醉得厉害, 睡到第二天的大清晨才醒。
刚坐起身, 发现了枕头边的十两银子, 她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了咬, 确定是真的, 顿时眉开眼笑:“哪个贼这么好心,半夜进我家门送钱来?阿弥陀佛, 莫不是菩萨显灵了?这样的好事真该多来几回啊!”
有了银子, 她感觉全身都暖烘烘的, 顾不上披外衣, 紧紧握着银子走到箱子跟前,小心翼翼放进去,又用一件旧衣掩了掩,然后仔仔细细地上了锁,这才拍着胸口笑得心满意足。
她回身整理床铺, 这才看到枕头边还有一封信。
潘姥姥不识字,等洗完脸, 收拾好自己,捏着信去隔壁请教识字的先生。
老先生指着信上的字, 告诉她:“女儿走了, 往后莫念。”又问道, “你家姑娘去哪啦?”
潘姥姥如坠冰窟,偶得横财的欣喜不翼而飞。
这哪是横财,分明是女儿留给她的养老钱!
潘姥姥一想到隔壁县那个有钱老爷打算出60两银子的聘礼钱,就这么飞走了, 顿时气得痛不欲生。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骂道:“这狠心的小贼,就这么撇下我去了,丢下我孤零零的,将来无依无靠。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她拉扯大,从小送她进女学识字,送去学弹唱,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这没孝心的贼哟……”
老先生把她扶起来,安慰道:“先别哭。你女儿是不是跟着哪个男人走啦?前些天还听说你在替她找婆家呢!”
潘姥姥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立刻止住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拍拍屁股回了家,在家哭骂不止。
王潮同人喝酒赌钱到半夜才归家,他喝得醉熏熏的,也没发现院子里的异状,一进家门就扑倒在床上,鼾声如同雷响。
一直睡到中午,这才饿醒过来。
他躺在床上,扯着嗓子喊他老娘:“娘,饭做好没?我快饿死了!”
好半天没有回音,他一边捶着床板,一边不高兴地大喊:“娘!娘!”
屋里死寂般的沉默。
王潮没奈何,只得披衣下床,三间房来回巡了一遍,嘴里骂道:“这老娘们,大中午的也不知跑哪去了。”
忽然,他看到院子里有一滩残余的血迹,上面还掩着灰,这条血迹一直通向厨房那头。
他立刻笑了,道:“一定是老娘见我熬夜太辛苦,杀了鸡给我补身呢!”
他拐进厨房,指望锅里有热腾腾的炖鸡留给他,谁知却是冷锅冷灶。
王潮没好气地在灶前的小板凳上坐下来,一面准备生火,一面骂:“鸡没了,洗脸水也没热下,连儿子都不管了?将来还要不要我给你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