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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孟玉楼及孙雪娥齐齐跟上。李瓶儿没办法,总不能脱离群众,只好落在后面,慢慢跟了上去。

    西门庆进了上房,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吴月娘进来后坐到他身侧,其他小妾则各自找位子坐下。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一群女人,这都是他的女人。

    可前一世他死后,她们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

    他不想再看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妻妾们,便把目光放到站着的丫头们身上。

    西门庆最先看向的是春梅。

    春梅是府里一众丫头中的头一份,西门庆最给她脸面,赏赐的首饰最多,衣服最光鲜。她处处挑衅别人,西门庆也帮她撑腰。

    可后来呢?照样不是勾搭上陈经济?

    这个金莲的贴身丫头,后来和金莲一起被赶出府,卖进周守备府里,然后生下一个不清不楚的儿子,在周府站稳脚根。

    过后,她见雪娥落难,欲报旧仇。先将雪娥买进府百般折磨,后又将她卖进妓院,最后无望之下,雪娥上吊自尽。

    孙雪娥,哼,长得不算上乘,胆子倒是极大。不仅和小厮私通,还敢偷府里的东西。

    也不怪事情败露后,月娘要将她卖掉了。

    不过,周守备那家伙也是傻蛋。养着别人的儿子当命根子,把一个淫|乱后院的丫头还扶成正妻,真是瞎了眼!

    春梅见老爷一直盯着她,当即便回了老爷一个羞答答的娇俏媚眼。

    西门庆忽地移开目光,不忍再看。

    绣春,是瓶儿的贴身丫头,前世绣春最后出家做了尼姑。

    罢了,这是个好的,还让她好好跟着六娘吧。

    迎春和玉箫,则被韩道国那厮在翟管家面前吹嘘自己府上的丫头能弹能唱,便修书来讨要。

    月娘将这二人给了他,令来保送她们上京,在路上被来保|奸|污。

    翟管家……罢了,反正最后蔡太师的下场也不好,何必现在与他置气?

    如意儿站在迎春身旁,见老爷盯着迎春瞧,便悄悄往迎春身边靠了靠。

    西门庆看见她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将目光移到大姐儿的身上。

    大姐儿,自己独这么一个女儿,最后却被陈经济那贱人折磨得上吊而死。

    西门庆坐在上首不说话,只用眼神一遍遍地盯着下面的人,众人都心慌起来。

    他刚才的发威,令众人不敢随意搭话,生怕前院的灾难会漫延到后院。

    “爹?”大姐儿轻声喊了一声。

    “嗯。”西门庆朝女儿笑了一下,总算收回了心神。

    吴月娘趁机道:“老爷,先让丫头们上茶吧?”

    西门庆点点头,几个丫头鱼贯而出。

    须臾,茶上来。

    西门庆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刮着茶沫,慢慢道:“前院已经清理干净,现在该轮到后院了。你们好歹也是我府里的人,我打算……”

    话还未说完,玳安在门口恭敬地禀道:“老爷,蔡御史来了。”

    “哦?”西门庆当即站起身,“先请进书房,上好茶,我马上就来。”然后对众妻妾道,“我先出去见客,你们……”

    吴月娘站起来,一脸笑意:“老爷放心去吧,我马上就安排酒席送过去。”

    西门庆点点头,起身走了。

    李瓶儿暗暗呼出一口气,这人不知要搞什么大动作。

    看他这般的阵仗,似乎改变了不少。

    不过,不管如何说,西门庆既然不死了,那她少不得要重新想想以后的事。

    吴月娘因老爷今日终于出了书房,心情大好,一定要留大家在上房用午饭。

    众人都应下,李瓶儿因为一上午没见过儿子,便提出先回小院看看。

    吴月娘见离厨房摆桌还有一会儿,便喊她快去快回。

    李瓶儿带着绣春回了小院,官哥儿正在院子里踢球,绣夏和绣秋紧紧守在他身边。

    “六娘,您回来了。”绣夏迎上来。

    绣秋也凑上来问:“六娘,我好像听见前面有打板子的声音?”因为要守着官哥儿,绣秋不敢擅自离开去看热闹,便问了一句。

    绣春的心还在怦怦乱跳,捂着胸口道:“老爷好吓人,打了好些人,又撵了好些人。我们以后要好好当差,千万不能惹老爷生气。”

    绣夏惊讶地看过来,她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认同老爷的做法。

    毕竟她之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丫头的,知道凡是大户人家,门禁严格,规矩森然,哪里像西门府里,如筛子一般,到处都是漏洞。

    绣秋则有点害怕,做丫头的当然希望遇到温和、善良的主子。动不动就打板子、动不动就撵人的,是最不好伺候的。

    李瓶儿笑道:“不用担心。要我说,老爷这样做也挺好。”

    府里牛鬼蛇神太多,他总算将心放在正事上了,这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远远妈】、【小语】灌溉的营养液。

    ☆、第 76 章

    西门庆整了整衣服, 去了前院, 在路上, 吩咐玳安赶紧去妓院请两个粉头来做陪。

    玳安问他请哪两位。

    西门庆想了想, 并没有叫往常相熟的, 只吩咐道:“随便请两个颜色好的就行了。”

    玳安猜他是不想见到熟人,便去了妓院请了两位面生的粉头。

    蔡蕴是前科状元, 和西门庆一样, 同为内阁太师蔡京所认的义子。

    一说起蔡京的义子, 那可真是人数众多, 幸亏不用入族谱,不然想来蔡京家的族谱一本怕是不够用。

    蔡京将有才学的、有钱财的、值得拉拢的通通收成义子,不仅能在朝庭上帮到他,一到年节,收到的厚礼比比皆是。

    两人相互见了礼, 坐下,春鸿上茶来, 西门庆请他用茶。

    蔡蕴看了西门庆几眼,见他虽清瘦了些, 但容光焕发, 眼神极亮, 便含笑道:“多日不见,四泉兄的风采更甚从前了。”

    “哪里哪里,”西门庆谦虚道,“我如今改号了, 诚泉。”

    “哦?”蔡蕴惊讶问,“诚泉兄,悟出什么道理了?连号都改了。”

    西门庆哈哈一笑,见到蔡蕴,他非常开心。

    想他前世一死,个个落井下石,争着踩踏不迭,独这蔡蕴,路过清河县时,上府拜见。得知他已去世,真心实意地在他灵前上了香,又将从前借他的钱当场还给吴月娘50两。

    虽说50两根本抵不上西门庆借他的一半,但好歹是心意,在一众捧高踩低的小人中显得格外难得。

    就连他当成同胞兄弟一般的应伯爵,也只是上门给了一钱银子的礼呢!

    两人闲话一阵,小厮备好酒席,西门庆请他入座,两人喝酒吃菜。

    两个粉头在席旁弹唱递酒。

    西门庆先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