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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跟我说,如果她也愿意,我自会成全你们。”

    玳安心里一惊,这才知道是自己和贲四娘子叶五儿的奸|情被老爷得知了。

    他吓得一声也不敢辩解,猛磕头道:“小人都听老爷的,以后绝不敢再犯。”

    西门庆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目光沉沉地看着玳安。

    玳安才八岁就进了府里,见他长相还算端正,人也机灵,便提拔他做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年派他去京城办了一回事,他办得挺不错,人也算历练出来了,现在可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这奴才对自己也算忠心,只是,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叶五儿勾搭上了?自己想勾搭叶五儿时,玳安这厮提也不提,倒弄得主子和奴才在同一个碗里吃饭!

    西门庆一想到自己死后,玳安和小玉竟然在上房月娘的床上瞎搞,就恨不得再赏他几板子!

    月娘啊月娘,经常把“规矩”两字挂在嘴边,偏偏她把后院管得一点规矩也没有。

    “行了,起来吧。这几天仔细当差,不许胡乱放人进来!”西门庆丢下这句话,进了书房。

    玳安这才停止磕头,一手捂额头,一手捂屁股,踉跄着下去治伤。

    王经回了家,王六儿欢喜地迎上来,一连声问:“老爷大好了?托你给我带信儿?他几时过来?”

    王经垂头丧气道:“好是好了,却把我赶回来了。”

    王六儿大吃一惊:“好好的,他赶你做什么?是不是你做办错了差事?”王六儿不等弟弟分辩,噼哩叭啦道,“多少人想进西门府里连门都摸不着呢!要不是他看重我,你能进去?偏你不学好,不把握住机会,现在看你怎么办!”

    “姐,”王经气恼地喊,“我什么也没做错。前些天,老爷不吃不喝地躺在炕上,我能办错什么差事?他今天好了,无缘无故地就叫我先回家歇着。”

    王六儿不信:“他没说别的?”

    王经:“只说过几日再说。”

    王六儿一拍巴掌,自以为是道:“这不是正好?你姐夫还没回来,正好你在家陪我几天,省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夜里孤零零的,总是担惊受怕。”王六儿越想越有道理,“他必定是担心我夜里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才叫你回来陪我几天。”

    王经被她说动,一改丧气的脸,围着他姐团团乱转献殷勤。

    吴月娘开始琢磨吃食,按食谱准备了易消化好下咽的饭菜,让小玉拎着食篮,亲自往书房去。

    西门庆拒不见她,只让玳安出来提了食盒。

    月娘没办法,只得回到后院。

    西门庆这几日连书房的门都没出。

    他正仰靠在榻上,一脸疲惫,眉目间浓浓的颓唐之色。他仔细回想着自己的前一世,想得最多的,竟然还是女人。

    想他这一生,极爱热闹,最见不得家里四分五散,对朋友最讲义气,花钱极大方。

    没想到,他一死,府里七零八落。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们,一个个踩着他的尸体往高枝上攀。下人们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偷盗银钱回家或勾三搭四。

    潘金莲和李娇儿这两个□□……

    他始终没想到,潘金莲竟然□□成这样,不仅与小厮有染,还在大家的眼皮下同他的好女婿勾搭到一起。更在他死后,两人整出个死孩子,弄得他成了清河县的笑柄。

    至于李娇儿,也不是好的。

    前世,他正在下葬呢,妓|院里的人就在他的坟边劝李娇儿改嫁张二官,连孝都没替他守一下,亏得他在妓院花了那么多钱!

    西门庆越想,握着桌沿的手就收得越紧,头也一阵阵地疼起来。

    算了,不想也罢,省得气坏了自己,他现在可是比任何人都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再说,她俩本来就不是什么贞节女子。倒是六娘……他记得,神僧让他看到的前世里,瓶儿是死的了,怎么她到现在还好端端的?

    西门庆想不明白,揉了揉额角。

    他在桌上铺了一张纸,研好墨,毛笔在墨里浸了浸,然后一笔一划地写下他心中认为最重要的女人的名字。

    谁承想,第一个名字写好,竟然是李瓶儿。

    他苦笑一下,正想划掉,又舍不得,只得落笔再写,仿佛多写几个名字就能把第一个名字挤到纸外去。

    不一时,他就写了满满一大篇。

    拿起来看了看,西门庆皱起眉头,这后面有好些他都记不清姓甚名谁了,只有个恍惚的印象而已。

    涮涮两下,将这后面的人全部划掉。再涮涮两下,将一大串丫头、下人媳妇以及府外和他偷情的名字划掉。

    到最后,纸上只剩下李瓶儿、前妻陈氏、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

    他瞧了半天,将李娇儿、潘金莲和孙雪娥一起划掉,视线停在孟玉楼的名字上面时,他顿住了。

    凭良心说,他的妻妾中间,孟玉楼的品性还算不错。

    前世他死后,孟玉楼一没和人偷奸,二没往外偷盗府里的财物。

    可是后来,李衙内看中她,托陶妈妈去说情时,玉楼曾说过一句:你们这些媒人,说谎的极多。初时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及到其间,并无一物。我也是被人哄怕了!1

    西门庆听得清楚明白,她这是在埋怨自己呢!

    唉,他叹了口气。

    当初他娶玉楼回府,本就不是冲着与她有情,不过是看中了她的钱财。后来,给大姐儿挑嫁妆的时候,一时不凑手,把玉楼带来的一张拔步床给了大姐儿。

    仔细说起来,倒是自己对不住她。

    西门庆在心里暗暗打算,哪天重新买张好床赔给玉楼。

    他接着往下看,纸上只剩下三个名字:李瓶儿、陈氏、吴月娘。

    吴月娘……他目光沉了沉,毕竟是个填房,见识浅薄。

    成天将规矩、礼仪及夫纲挂在嘴边,处处显示她与旁人的不同。其实,满府里最没规矩、最阳奉阴违的就是她。

    成日只知道往上房敛财,把后院管得一塌糊涂。

    细论起来,陈经济能和潘金莲勾搭上,还是吴月娘先叫陈经济进后院陪众妻妾吃饭喝酒的。

    前世他死后,两人奸|情被秋菊撞破。秋菊几次向月娘告密,她口里说着不信,实则放任不管,执意要等事情闹大。

    没有证据,她也只好骂骂经济,再打打金莲罢了。

    什么是偷情的证据呢?最好不过的就是偷出野种了。

    果然,在她的放任之下,那两人偷|情偷出了肚子,金莲悄悄问陈经济讨了一副打胎药,打出一个铁板钉钉的孽种,吴月娘借此一举扫除了陈经济和潘金莲。

    为了能明正言顺地赶走金莲和陈经济这两个眼中钉,月娘甚至不顾惜他的名声。

    平日里做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实则心眼